舒影面上一红,一时还叫不出口,嗫嗫喏喏道:“反正就是老人家身体才刚好一些,又这样——”
男人不以为然,“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是合家团圆最圆满了啊!说不定我妈看见这么喜庆的场面,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媳,身体恢复的更快呢!”
舒影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话了。后排的孩子们听着父母的对话,虽然不是全部都懂,但隐隐约约感觉到以后再也不会跟爸爸妈妈分开了,也欢欢喜喜的样子。狭小的车厢里,满满都是幸福和甜蜜。
正说话间,电话响了起来,苏云澈一看号码,是姐姐,笑道:“你看,说不定他们已经得到消息,迫不及待要恭喜我们了!”
“喂,姐——”
“云澈,你在哪里?”电话一通,苏云清的声音急切的传过来。
男人一怔,俊脸倏然变色,瞥一眼的身边的小女人,“姐,出什么事了吗?”
“你过来医院一趟吧,我和妈刚才碰见陈子凯的母亲了——”苏云清说到一半就停止了,可苏云澈已经明白里面的潜台词。
“好!姐,我现在正在路上,一会儿就到。”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婚礼前的插曲(中)
苏云澈挂上电话就开始注意哪个路口可以掉头,舒影看着男人的脸色,心里也焦虑起来,“云澈,怎么了?”
苏云澈一边转弯掉头,一边沉声道,“陈子凯的母亲在医院里碰到了我姐他们,想必发生了一些冲突。”
舒影面色一白,似乎这才又想起陈子凯的悲剧,心里一时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她的幸福是建立在阿凯的死亡之上······
赶到医院,苏云澈和舒影带着孩子直奔病房,却在楼梯拐角处遇见了苏云清和坐在轮椅上的母亲。
一个中年贵妇站在走廊边,正在气悲愤交加的说着什么,忽然瞥见拐角处出现的几个人,顿时一愣,片刻眼神更犀利了。
苏云澈放下儿子,走到母亲前面,“姐,怎么了?”
苏云清脸色也不善,推着母亲的轮椅,没好气的道:“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莫名其妙?”中年贵妇一听上前,“苏云清,你们家的人怎么都那么狠心!”她说着,又看向苏母,声音忍不住的哽咽起来,“你养的孩子都是孩子,别人家的就不是吗?我儿子好端端的,硬生生的被你们家害死了!你们现在居然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还要把他们父子一手打下的江山给毁掉!你们知不知道,我丈夫现在也病重了,生死未卜!”
苏云澈皱眉,从陈母的话中听出了端倪。
陈氏那一日虽然拿下政府项目,但是后来又爆出巨大的税务危机,项目自然是被取消了资格,而且还要接受审查。原来以为只是上千万的款项,谁知道后来税务局仔细一查,陈氏这些年偷税露税居然高达上亿!陈子凯又出了这样的事,一时间整个公司都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有关部门根据相关规定,对陈氏做出“破产”的决定。陈氏老总裁,也就是陈子凯的父亲尚未从丧子之痛中恢复,又被重重打击一下,休养了几年的身体彻底的倒下了。
陈母就是匆匆送着丈夫来抢救时,碰见了刚从外面花园回来的苏云清母女,一眼认出来后,心里的悲伤和痛苦顿时化作对苏家的怨愤,扯着苏云清不让走,就这样吵闹起来。
苏云清听到陈子凯的噩耗,心里也很难受,毕竟那是她深爱的男人。对于陈母,她也有愧疚和歉意。可是,母亲的病情才刚恢复,如果被人这样刺激,难保不会恶化。苏云清便简单的跟陈母说了几句话,就要推着母亲离开。谁知,陈母不依不饶了,非要苏家给一个说法。
无奈之下,苏云清只好给弟弟打电话。
陈母哭着嗓音吼完,走廊里一时鸦雀无声,几个医生护士被堵在走廊两侧也不敢过去,空气中漂浮着悲痛和压抑的因子。
苏云雪似乎有些害怕,忍不住把妈妈的脖子搂的更紧,舒影拍拍女儿的背,低声道:“雪儿,没事的。”
?陈母看到舒影的动作,一瞥过眼来,指着怀抱孩子的舒影,“你就是阿凯以前的那个女朋友吧?我在阿凯房间里看过你的照片。你真是狠心啊,你的未婚夫害死你的前男友,你都一点不介意的吗?还高高兴兴心安理得的嫁过去?!我看你们就是物以类聚,一大家子人都是没良心!”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婚礼前的插曲(下)
舒影面色一白,身子忍不住颤一下,抱着女儿的胳膊也渐渐的发紧,“伯母,对不起,我——”
她准备说什么却被打断,苏云澈看她一眼示意她不用担心,上前一步,看着中年贵妇真诚的道:“陈伯母,您好,陈子凯发生那样的事,我们都很悲痛。那一天,也是意外。我从来没想过要陈子凯丢掉性命,要不是他——”
“放屁!”中年贵妇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儿子死去,丈夫徘徊在生死边缘,家族企业破产,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比她更悲哀的了,她看着面前幸福的一家人,泪眼红肿,“你们很悲痛?你们巴不得阿凯早早死去,你们好共享天伦之乐吧!”
“陈伯母!”苏云澈忍不住提高声音,“事已至此,我只能抱歉的说:请您节哀顺变。另外,陈氏的问题由来已久,现在申请破产也是逼不得已的,这并不是我的决定,而是公事公办,按照规定来的。如果您家里生活有困难或是陈伯父的病情需要什么帮助,您可以尽管跟我说,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
“我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现在是不是看着我们陈家弄成这幅样子,心里特别的高兴?”陈母抹一把眼泪,继续哀嚎,“我儿子都被你害死了你才来示好还有什么用?彰显你们苏家的伟大情操吗?!”
“够了!”苏云澈觉得眼前的女人根本是无法沟通,忍不住一声怒喝,“我说过,没有人想要置陈子凯于死地!您怎么不想想您儿子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我姐对他怎么样,几年了,你们陈家不会不知道,可是您儿子是怎么对待我姐的?伯母,正如您所说,同是儿女,您怎么不想想,在您的儿子玩弄别人的感情,伤害别人的自尊,破坏别人的家庭时,人家的父母又该是多么的担心,寝食难安?!”
陈母一下子不说话了,哽咽着狠狠的看着苏家的人。陈家的亲戚朋友也都来了,站在陈母身边,不停的劝解,“嫂子,回去吧,大哥还在做手术,您现在先冷静下来——”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儿子死了!我唯一的儿子死了啊——你们怎么能明白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怎么能明白·······”陈母痛哭流涕,悲恸的声音回荡在走廊,所有的人一时都无言。
舒影慢慢的靠近男人,无声的捏一下他的衣角,看着他的眸中满是担忧和悲伤。苏云澈心里一痛,轻轻的回捏一下她的小手,深邃的眸中同样是无可奈何。
“姐,你先送妈回病房吧。”苏云澈上前,小声对姐姐说道。
苏云清眼眶泛红,无声的点点头,正要推着母亲离开,苏妈妈突然说话了,“云澈。”
“嗯?”苏云澈蹲在母亲面前,皱着眉宇,“妈,你身体怎么样?”
苏母摇摇头,“我没事······”老人消瘦的面容苍白憔悴,看一眼哭倒在走廊座椅上的另一个母亲,心情沉重,“他们家,你能帮就帮——”
苏云澈点点头,“妈,我知道。您好好养病,这些事情我会办妥的。”
剑-梅康俗俗白俗。?“站住!”轮椅经过走廊时,坐在走廊座椅上的陈母突然一声厉喝,人已经冲了上来,众人一看情况不对赶紧的去拦,苏云澈脸色一凛,也急忙的冲过去,可还是没有来不及阻拦。
“啪”的一声,整个走廊疯狂起来。苏云清眼疾手快,见陈母扑上来,赶紧拦在母亲面前,重重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顿时半边脸都是麻木的,耳朵里也是嗡嗡作响。
“嫂子,嫂子,不要这样——”陈家的亲戚见陈母已经是患了失心疯一般,紧紧的架住她,一时乱作一团。
苏云澈把家人护在身后,眼神凌厉的看着那个发泼的妇人,原本是想要动怒的,可是瞥见舒影不停向他摇头的动作,他生生的压下心里的怒气,只是防备的看着对面的妇人。
两边正对峙间,一个小护士奔过来,“手术做完了,病人抢救过来了。”
陈母一听,猛的挣脱开众人的掌控,匆匆的向手术室的方向奔去。
“姐,你怎么样?”苏云澈转身,看着身后的姐姐,见她脸上明显的手掌印,担心的道。“我没事。”苏云清摇摇头,苦笑一下,“就当是我欠陈子凯的吧,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发生那样的事——”
“对不起,姐,这件事都怪我没有处理好。”
“不,不管你的事,不要自责。”
舒影牵着孩子走过来,苏云澈看她一眼,忽的心里一慌,苏云清把弟弟的反应看在眼底,转身看着舒影,“都怪我,早知道你们在一起,就不让云澈过来了。小影——你跟云澈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千万不要再为了一些事情别扭。对陈子凯的亏欠,都算在我一个人头上吧。你们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整件事情,你只是一个受害者。千万不要因为愧疚自责又错过了身边的人。”
舒影还来不及说话,苏云澈已经过去搂住了她,强撑笑意,“姐姐,不会的,我们今天已经领证了。”他抢着说,似乎害怕舒影会说出什么让他再次心痛的话。
舒影怎么会不懂男人的忧虑,也勉强一笑,“姐,你放心吧。”
苏母听说儿子和舒影已经领证了,苍白的病容也露出微笑,“你们这样定下来,也好,总算是了却了我的一件心事。人生,哪有事事如意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丫头,你陪着妈先上去坐一会儿,我去处理点事就上来。”见舒影脸上没有逃避他的情绪,他心里又放松一些。
“嗯,那我们等你上来。”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舒影会心一笑。她爱的男人,真真的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苏云澈目送着一家人离开,转身正要去找医生,刚好碰见陆天勇过来。两人便一路聊着进了办公室。
陆天勇听完苏云澈的话,不赞成的挑眉,“那都是陈子凯咎由自取,你现在做这些,陈家不一定领情!”
“天勇,我要的不是陈家领情,是舒影和我姐的安心。”
陆天勇看好友一眼,沉默不语。
“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陈子凯虽然坏事做尽,但命不该绝。我不想我和舒影以后的人生路上都要伴着这样一个冤魂。能为陈家做些事,也算是为我和舒影的以后积德吧。”苏云澈缓缓的说道,无比真诚。
陆天勇看着好友,“云澈,你变了。以前的你,虽然性格温和,可也冷漠,与你无关的事,你从不过问的。”现在,居然大费周章的去做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呵呵——”苏云澈浅笑,双手插在裤兜里,伟岸的身姿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和迷人,“或许吧,是舒影的性格改变了我。那个小女人,永远只会委屈自己。我知道,她在意陈子凯的离去,可是也在意我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