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相贱成欢(高干)

相贱成欢(高干)_分节阅读_42

    瘫倒在一旁。

    她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已经全然感觉不到心痛的感觉。

    她该谢谢这个男人吗?叶辛越想。

    那一个晚上之后,薛皇玄依然如往日般对她悉心照顾着,可是再也没有碰她。

    他答应她的要求,把她的信寄给C市的叶家,告诉他们,她很好,真的。

    薛皇玄似乎是怕外人找到他们似的,定期地转移居住地,他们在意大利后的第一站是欧洲罗马,那里有最大的竞技场,他兴致勃勃地拉着她介绍着那里的一草一木,每一道痕迹都刻着历史。

    而C市的消息,她早已不去听闻。

    没什么好说的。

    天慢慢黑了起来,叶辛越打开房间的电视,黑暗的空间,唯独那电视里唯一的光亮在她眼底闪烁着。

    她看着电视出神。

    其实她早就知道,在他们走后的半年后,薛家在C城的全部家业都在被郑氏慢慢吞噬着,薛皇玄不管,不顾家族长老的意见依旧带着她周而复始地往返各个国家之间,由得在中国最庞大的物业化为乌有。

    在C城,他薛皇玄早就不是一方之主。

    他告诉她的时候是笑着的,叶辛越还记得那个时候他说:“在他们手下抢了你,这点代价我还是付得起的。”

    他这样说了,她便不问。

    反正是和她无关。

    忽然,画面转入温哥华年半前的娱乐频道,某条报道作为引线被播放在大屏幕上。

    郑凛叙携妻子到温哥华看雪,情意绵绵。

    硕大的标题立在那儿,主持人的声音此时在叶辛越的耳边仿佛听不见,她的视线定在屏幕角落的一点上,郑氏五少爷或远或近地接近屏幕,唯独正中央的郑凛叙和文浣浣最为抢眼。

    但是叶辛越此时却看不到其他。

    在角落里,一个穿着灰绿色大衣默默站着的男人。

    他的目光似乎落于虚空,但是依然俊朗,添上了几抹颓废和男人粗犷的成熟。

    他似乎瘦了些,在她印象中他比如今更为健壮,而现在在电视里看到的他,两边颊骨微微陷了进去,看着虽有别番魅力,但是却不难看出他这两年过得憔悴。

    心底微揪,叶辛越抚上心口。

    这里,还会微疼。

    她该觉得好,毕竟,只是微疼而已。

    这时薛皇玄端着食物走进来,这两年来她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他亲手送上,亲手喂食。

    但是当他见到叶辛越坐在床上,一副怔愣地捂着自己胸口的时候,他的脸僵了僵,随即沉了下去。

    因为他也看到了电视。

    一眼便认出了言厉。

    拳头止不住地握紧,薛皇玄走过去,把食盘放在一旁,然后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转移注意力。

    “不准想。”他冷声命令。

    她抬头,有片刻的迷茫,所以她问:“为什么……还会疼……”

    这一句,彻底激怒了他。

    他猛地攥住她的唇,狂风鄹雨般试图让她忘记心底的那个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他在人前运筹帷幄,掌管整个意大利的地下交易,冷血无情这些都在这个女人面前……无所适从。

    撕裂她的衣服,他宁愿她叫出声,像以前那般挣扎尖叫,也不愿再见到她好像死了一样地毫无反应。

    叶辛越被他吻着,胸前一热,她慢慢移动头部,然后一手按住他的胸口。

    他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叶辛越按住他跳得有些激烈的胸口,头微微靠过去,道:“你的心,也疼吗?”

    一个也字,让他猛地闭眼,然后嘶哑着嗓音嗯了一声。

    “我也是……只要看到他,就会有点疼……但只是有点……很小的一丁点……”她呢喃道。

    薛皇玄擒住她的肩膀,忽如困兽般吼道:“可是我不止一点!我好痛!这里!你按着的地方!看到你,想到你的时候就痛得厉害!”

    她更加茫然。

    于是他一把把她搂到怀里,声音里是他一辈子都不会有的无力:“再一年,小越,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你再不能忘记他……我……放你走……”一字一句,剜着他的心,他觉得自己是作孽,养了一只宠物,孰知到最后,它竟然让他着迷,甚至于沉沦。

    只是他伤她太深,他不奢望她能爱上他,只求能忘记她心底的那个人,他宁愿她的心是空的,这样他便能慢慢地,用时间和爱把他的存在放进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那个男人在她的心底占得满满的,即使她不说,她麻木,可他还是进不去。

    叶辛越被他狠狠按在怀里,她敛眸。

    放她走?但是,她还能去哪里?

    “老五!老五!”

    会议桌上,萧桓喊了言厉几声。

    “我听着呢。”揉揉额角,言厉应道。

    “怎么了啊你?刚才股东大会那会儿已经魂魄都飞了,现在这会儿又走神!”拧着眉,萧桓道。

    “没用。”纪若白吐出两个字。

    詹遇宸笑道:“哟呵!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小媳妇一跑了魂都跟着她去了似的!”

    “滚。”纪若白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心情颇好,不和他计较。

    “老五,还没找着人啊?”萧桓这会儿是真的好奇了,话说也两年了,不可能连音讯都没有。

    言厉没有说话。

    其实是差点就找到的。

    那个时候他们还在温哥华度假,大哥约着他们一起去温哥华看雪的那会儿。

    他脱离人群走在大街上,温哥华的繁荣是安静的,不喧嚣,很温暖。

    漫无目的的结果,让他如今想起来就心颤。

    因为人群拥挤,所以那辆黑色保时捷就这样被滞留在车道上。

    言厉偏头的那会儿,却猛地定住。

    一张熟悉的侧脸如雷电般闪过,即使隔着黑色车窗,他还是如此熟悉的知道——是她!

    快速的奔跑,他努力挤开人群,不顾胸肺里一片疼痛,硬是挤开人群跑过去,可是……什么都没有。

    那个时候的无望,他如今还记得,就好像她真的是与擦肩而过,可是奈何他如何努力,也捉不到她一丁半点。

    迷茫地站在街头,他恍惚地头脑一片刺痛,心底装着一个亲手被自己弄丢的人。

    汗水渗出,拖着厚重的衣衫,难受地似乎要腌渍掉他半条命。

    伸手一按,是伤口裂开了。

    禁不住扯起嘴角,他的嘴唇一片干裂,最终回到别墅的那会儿,终于忍不住轰然倒下。

    头脑嗡嗡地响着,他的手往伤口上移几公分,按在了那个已经痛了两年的地方:“为什么……我们永远都只差一步,小越……我们真的……只差一步而已……”

    看到言厉的脸,郑凛叙慵懒抬眸,终于开口,免得这一群臭小子无知地去掀老五的疮疤:“好了,老五,你手上负责的合同进展怎么样了?”

    言厉正式进入郑氏已经一年半了,和萧桓、纪若白一样开始公司大股东的身份出入,虽然已经退伍,但是他身上的军人气质依然保留着,不见一丝一毫的松懈。

    “完成百分之八十了,之后做好总结就可以完工。”言厉最近着力于培训郑氏和言家暗部的死士,如今郑家手下的暗士也交给了言厉管辖和训练,所以工作上的事情也缓了缓。

    “今天还要去叶家?”詹遇宸好奇了。

    这两年来言厉每天上叶家,受到的刁难和冷眼外人不知道,可是他们几个可是一清二楚,真把自己当做人家女儿了,为那个离开两年的女人尽做子女的义务?

    言厉不理睬他,收拾好文件上了楼。

    郑凛叙若有所思。

    “大哥,我们真不把弟媳的消息告诉他?”萧桓问。

    其实在几个月前,叶辛越和薛皇玄的行踪就已经报告给他们了,只是都给郑凛叙压着,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办法,你嫂子再三叮嘱我不能告诉他。”郑凛叙散漫地伸了个懒腰,一副“我有老婆我完全听老婆话”的模样走了出去。

    “阴险阴险太阴险!”萧桓啧啧有声。

    大哥自从娶了嫂子之后是完全担当了昏君的名头了,你说宠女人就宠女人吧,你为毛要宠地自家女人非要跟弟兄们过不去呢?不说这件事,但是大嫂口令一出,他们几个就得屁颠屁颠地跑到郑宅去给嫂子当陪练,大哥也不看看嫂子那身手,是个一般女人吗?偏地他们打不还手,手只要下重点都要被大哥瞪回去。

    “昏君啊昏君!”萧桓再感叹。

    “暴君啊暴君!”詹遇宸附和。

    “就是就是……”

    纪若白给了他们一个白眼,下班陪女人去了。

    “嗳!二哥,听说家里给你娶了一嫂子,不是真的吧?”趁着人都走了,萧桓才道。

    詹遇宸忍不住咳嗽了下,瞪大眼睛看着他。

    萧桓得意了:“别以为瞒得过我!你和那女的被压着去领结婚证的时候,我一朋友刚好见着的,还说你的表情黑着呢,包公脸!”

    詹遇宸骂了一句妈的,然后走过去掐着他的脖子狠狠摇:“你别给我乱说听到不?!敢乱了爷儿的行情!看我不用你子孙后代赔命!”作势往下做了一记手势,萧桓忙嘤一声护住自己的小兄弟,不敢再说话。

    看着自家二哥用领结婚证般的脸走出去,萧桓忍不住悲叹一声:“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啊……”这下惨了,连风流二少都结了,他要不要也去结一下?是了结的结!!

    来到叶家,言厉拢了拢风衣,走过去敲门。

    习惯了没声音,言厉就这样站在门口,不声不响地等着。

    直到半个小时后,一个温和的女人走出来开门,还不忘微笑着向他点头。

    “谢谢嫂子。”言厉呼了一口气,走进去。

    开门的女人是叶景然大学时候的女友,如今在叶家的地位几乎已经定了,叶景然一个外热内冷的人都听说为了她禁欲了几年,可想而知如今她的归来意味着什么。

    叶景然站在楼梯口,见到秦安安进来,便看也不看跟在她身后的言厉,伸手搂过她,又责备又埋怨地瞪着她,十足一个学龄前儿童的模样。

    只是秦安安也习惯了,言厉一来就是两年,她早就听人说过郑氏五少爷和叶辛越的事情,也知道言厉两年前来到叶家,叶景然解领子就把他言厉往死里打了一顿,害的言厉军演后受伤的地方全部绷线,一条命险险没了半条。

    叶辛越她是见过的,大学的时候叶景然带她回过家,她知道这个名声听起来虽不怎么样,但是却坚强地让人心疼的女孩是这个家的宝贝,起初她也不予理会,但是到了后来,她也忍不住了,就每天给他开门。

    “好了。”安抚了下叶景然,秦安安很成熟地笑着,对言厉说,“把东西放下吧,我迟一些拿去叔叔的房间里安着。”

    言厉满眼感谢地点头,然后把一些补身体的贵重品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叶青华自打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就很少给他好脸色,但是充其量不过是坐在客厅上不闻不问,却也足够让他好受。

    而言家这次也知道是他理亏在先,都狠心地闭起眼,不去管自家儿子如何丢人。

    言厉还记得父亲在他伤口绷线住院的时候来探望过他,那个时候他连呼吸都疼痛,每一下每一下,心底都在呼唤叶辛越的名。言皓进来见到儿子这副惨状,眉也不皱地就道:“你这次就是瘸了爸妈也帮不了你了,你妈这会儿都被你弄得又气又心疼。这次是叶家的女儿因为你出了事,我不会出面,你自己闯下的祸自己收拾吧。”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哎,厉儿,你这次真的让爸爸妈妈很失望。”言皓走了。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明月光,言厉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是不是每一次,她受伤的时候都痛得说不出来,所以才招来那么多的误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