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
她在念书,他每天有那么多事务要忙,如果不是因为上次答应她的三件事,其实他们之间根本是没有交集的人。
可是为什么这两天工作的时候、休息的时候,眼前还是会时不时晃过那张时而发怒、时而大笑的可爱小脸,她怒张的声音好像还就在耳边。
他的人生,从小开始,便是板滞严谨、有条不紊,除却邵西蓓是他的表妹,他几乎没有接触过其他女孩子,不懂得怎么和女孩子交流,跟别提他比她年长八岁,几乎是两个时代的人。
越想越烦躁,心里的感觉乱成一团,他走出调控中心,拿出一根烟出来抽,站了一会,他忽然眼神一凌,连忙往旁边跨了一步,耳边却已经响起凌厉尖锐的爆破声。
***
容羡到邵西蓓家里的时候惊了一大跳,小小的芋艿白色一团蜷在玄关的地方,她瞪着眼睛走过去提起芋艿来,朝正在厅里做瑜伽的邵西蓓道,“我靠,这玩意儿哪来的?”
邵西蓓正伸了腰肢收腹吸气,半响慢悠悠地回答她,“傅政送的。”
这下容羡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了,提着不耐烦的芋艿一路杀到客厅,“我不是在做梦把?傅政?送你猫?!”
“就前两天生日的时候送来的。”邵西蓓抬头看她,“唔,昨天芋艿好像还在他肩膀上趴了一会没被扔出去。”
容羡这时放下芋艿,跳到她身边去,抓着她的肩膀摇了两下,“蓓蓓,你告诉我,世界末日是不是要到了,还是傅政脑子被马踢过了?宠物店他都大门不入的、居然送了只猫给你,还能和谐相处?!”
邵西蓓听了她的胡言乱语直笑,从瑜伽垫上起来,拿起水杯闲闲地道,“他最近好像心情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以前他大概一个星期来个一两次,有时候来的时候身上还会有一股浓重的香水味,她实在给不出好脸色、他也置若罔闻,除却在床上、大多数时候就是冷战。
可这一段时间他忙到再晚还是会过来,她有时候一觉醒来三四点,就会发现被他紧紧圈在怀里。
昨天晚上她睡得正熟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又沉又烫,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压在她身上,身体里某物隔着套子都能感觉到不停地一圈圈地勃发胀大,她睡眼惺忪,只好两只手挂在他脖子上任他予取予求。
她越乖,他就越狠,还在她耳边胡乱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她听得人渐渐精神了,使了坏心缩紧,傅政气得牙痒,一直把她折腾到天亮,洗了澡就直接去上班了。
有可能是不愉快的时光实在太多,他这段时间难得对她还算温存,她心里一阵阵温馨之余还觉得尤为地惶恐,怕哪天一睁开眼,他又如同以前那样,对她想抛就抛,想捡就捡了。
“唉。”容羡叹了口气,看着她脸上隐隐露出来的温柔,“邵西蓓你真是完蛋了,我就没见过一个女人比你还痴呆的,你知不知道现在警局和市委闹成什么样了?傅政那个阴人想法设法在整锅子他们。”
邵西蓓脸上神情顿了顿,弯腰抱过地上的芋艿,“我哥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肖安也在,他们男人的事情,我没办法插手。”
“不是没办法,是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偏心把?”容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都八年了,你有没有想过见光死?虽然锅子他们谁都不知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哪一天你和傅政的事情被揭出来是什么结果?”
“你不是说了谁都不知道么。”邵西蓓淡淡地笑,“六六,就只有你和我知道,你要是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把……”
“停!”容羡捂住耳朵,脸一热,大声道,“邵西蓓你给我闭嘴!近墨者黑,我得远离你,跟着傅政那个阴晴不定的王八蛋你也越来越坏了!”
邵西蓓躺到她身边,枕着她的肩膀,轻声说,“六六,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哥对我也很好,可是我却还是站在他这边,我不敢想如果别人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会怎么样,未来对我来说太奢侈,我付不起,我只有现在,你明白么?”
“就好像一个人只能活这点时间,要到头的时候垂死挣扎也没用,等着的就是凌迟,可还是想用死前的时间,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傅政是我的全世界,他可以离开我、头也不回的走,我却只能在原地等他,无论他还要不要我,我都得等。”
容羡听了她这些话,一言不发,半响,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轻叹一口气。
…
容羡走了之后,傅政打电话来说事情实在处理不完、晚上不过来了,直接在办公室将就一晚上,她捂着电话听他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忽然低声开口。
“我想你。”
虽然怕他厌恶这种太过纠缠的话语,可是她今天实在忍不住。
傅政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半响说,“我明天中午开完会到店里来接你。”
挂了电话之后,她抱着靠垫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心里咚咚咚地跳,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家里的门铃这时突然响了,她走过去趴在猫眼看了会,有些迟疑地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容貌艳丽的年轻女人,年纪和她似乎差不多,精致的妆容、长长的卷发披在身后,她看着门里的邵西蓓半响,嗤笑了一声。
“你就是邵西蓓?”
☆、轻歌
客厅里是长时间的沉静。
邵西蓓坐在餐桌的一头,手中握着杯子,指甲掐着杯沿,对面坐着那个气场强大的年轻女人,她打量了邵西蓓一会,慢慢开口道,“我叫梁珂。”
话音刚落,她根本不给邵西蓓开口的机会,拨了拨长发,“你是傅政养着好几年的女人把。”
邵西蓓一听这话,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对面的梁珂,梁珂毫不避讳她的目光, “你别这么看我,我说话一直这样。傅政三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换过多少女人我说不定比你还清楚,只不过那些都根本不足放在眼里。”顿了顿,她冷笑了一声,“你其实也不足放在我眼里,不过你算是凭着坚持了那么久没让他厌弃这一点、还有你从前的身份,才让我今天过来找你一趟。”
梁珂这几句话,听得邵西蓓心中有些微寒。
“邵西蓓,哦不对,应该叫你单西蓓。”梁珂嘴唇一抿,轻笑道,“单老爷子的二儿子的女儿,和你那个被抛弃的妈妈两个人这么多年过得还好么?傅政应该都贴了不少钱了把?”
“梁小姐。”邵西蓓眉眼冷了下来,从椅子上起身,看着她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我也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你家里有没有教过你家教这两个字?我的妈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地点评。”
“家教?”梁珂眉头一竖,声音拔高了一分,“我是谁你知道么?你这种被逐出家里的人和我谈家教?”
“你不是已经说过你叫什么名字了么?不用再说一遍。”邵西蓓看着她淡淡道,“你大费周章了解到那么多事情,就是来和我做自我介绍的?”
梁珂被她几句话气得脸色都有些泛白了,她从椅子上起身,手撑在桌子上,美眸一闪,“邵西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他这么些年没有和你断了关系,你就以为他会把你娶进家门么?你想得美!”
“他这么多年不停地换女人,你能容忍得了、我也一样可以。可是和你不同的是,我姓梁、他是一定会娶我的,而我是绝对不可能在婚后容忍你的。”
梁珂提起包,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地准备走了,“我和傅政没过多久就是要结婚的,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尽早离开他,如果你继续缠着他,做了小三,你等着看你和你妈的下场。”
…
肖安和言棋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会议室里接待从首都那里派来视察的高层军官。
警员附在言棋耳边告诉他单景川受伤时,他差点把手边的一杯茶翻到对面坐着的军委身上,肖安坐在他边上,伸手稳了稳,沉声道,“委员长,刚刚接到消息说单副局长在城郊的项目监工中受伤,我等会让人送你们先回酒店休息,等我们去看了情况,再向您请示下一次会议的日程。”
走出警局的时候,言棋的脚步有点虚,肖安在一边皱着眉按了按他的肩膀,“你这样让下面那帮小的看着像什么样子,以锅子的本事,你觉得那帮地痞讨得了多少便宜?”
“他从来没有受过伤。”言棋扶着车门,摇了摇头,“肖安,他在部队里,每次演练的时候,身上就算全是泥巴和彩弹痕、洗干净了也是毫发无损。”
肖安叹了口气,“这个差事比想象中还要难做,当初应该我……。”
“谁去都一样。”言棋难得肃了容,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要是真的把锅子伤严重了,傅政他就死定了。”
车子里气氛不怎么好,肖安拿着手机按了几下,脸色忽然一变,想了几秒、侧头跟言棋说了几句,立刻就让警员在路口把车停下,自己开了车门冲出去拦车。
***
顾翎颜扯着言馨像脚踩风火轮一样杀到了城郊。
本来A大就在城郊附近没多远,言棋那边一给言馨消息,正在电脑前边看视频边敷面膜的顾翎颜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最后出门的时候还是大艾眼疾手快把她脸上的面膜给撕下来的。
“他人呢?”顾翎颜小小一个人转得跟个无头苍蝇,抓起调控中心前一个警卫就指着人家鼻子厉声道,“单景川人呢?”
周围一圈严阵以待的警员都被这小姑娘给整傻了,旁边一个警员认识言馨,轻轻推推她、颤颤巍巍地问,“这小姑娘……是谁啊?”
言馨上前把那炸毛的人给扯下来,摇了摇头对他说,“说不定是你们未来的局长夫人……”
那警员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闹闹轰轰总算进了调控中心的医务室,单景川靠在枕上正在看送过来的搬迁记录,顾翎颜冲进来看到他,愣了两秒,扑哧笑了出来。
单景川转头看到是她,眼神稍稍变了变,沉了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唔……”顾翎颜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看着他撇了撇嘴,“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话音未落,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我觉得你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他的左耳连同下巴这里整个缠了好几圈绷带,连同他整个头部都缠得紧紧的,有点像……木乃伊。
笑了一会她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打量了一下他,难得歪头心平气和地问道,“单景川,平时看你挺牛叉的,怎么监个工都能把自己给监成这样啊,又不是□,怎么弄的啊?。”
言馨对顾大奶奶的言语能力从来就没有质疑过,可几个守在一边的警员听她说话听得快给休克过去了,单景川脸上表情未变,只淡淡回她,“鞭炮炸在耳朵边上,来不及躲开。”
整个病房安静了两秒,顾翎颜点了点头,“哦,那你耳朵被□得爽么?”
所以言棋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妹妹扯着几个在翻白眼的警员从病房里出来的场景,言馨一看到他来了,眼睛亮了亮,急急问,“肖安呢?”
“快把哈喇子流回去。”言棋拍了拍她的下巴,“有事情来不了了,锅子怎么样?”
言馨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黯了下去,没精打采地说,“颜颜在里面,你别进去了,没什么事,单哥就是耳朵和下巴这里伤到了点。”
言棋贼兮兮地看了眼紧闭的病房,扯过几个警员笑眯眯地道,“怎么样?你们副局未来的老婆是不是特别像女超人?”
几个警员两眼一黑,口吐白沫。
…
顾翎颜本来平时学校的课就是给翘了一半的、也无所谓明早的课,调控中心正好空了房间,她和言馨当晚就准备住这。
晚饭后言馨跟着言棋去拘留室审那几个肇事的小流氓,顾翎颜留在病房里,除了上厕所,能帮单景川的地方也算帮了一点。
她蹲在一边认真地削苹果,他靠在枕边看她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乌黑的短发团在耳边,心中突然没由来地一阵柔软。
“诺。”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你手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