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为你做的骨瓷,让人从英国带回来的,没有任何瑕疵是吧?我叮嘱了那人很久,不准他磕碰到。你喜欢吗?”
“余牧,你的礼物我没有看。”苏好压下从心底涌上来的难过,用手背压着眼睛,缓缓打断他:“你两年前有了情人,我昨晚和一个男人上了床。以前是你脏,现在我也脏了。我们都背叛了婚姻,没有再在一起的可能性的。余牧,我恶心你,也恶心我自己。我不恨你了,因为我也不是个好女人。昨晚,我在那人的身体下,很快……”
“够了!”余牧忽然一声狮吼般的怒声,从座椅上站起来,用拳头狠狠地砸着办公桌,“苏苏,我不在乎!我告诉你,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不想知道他是谁?”
“苏苏,我不想,我真的不在乎。”余牧的声音变成了恳求,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手支着桌子,似乎在给自己支撑的力量,哽声说,“苏苏,我们两平了,就当做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忘记以前,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如果你忘不了这些事,我陪你去全世界旅游,我陪你一起忘记过去……”
苏好用手指弹了弹眼角的泪,语气依旧平静,“余牧,你知道阿波罗和西比尔的故事吧?西比尔为了永生,和阿波罗一夜缠绵。最后西比尔永生了,当孩子们问她最想要什么的时候,西比尔却说,她想死。固执的结局,不会是好的。你如果坚持的话,我会和西比尔一样——活着等死。”
苏好说:“我想离开你,去寻找我新的幸福。”
苏好了解余牧,他是知进退的人,也是不舍伤害她的人,即使他是伤害她最深的人,且用着世上最可笑的借口。
可她相信,余牧会签那份离婚协议书。
苏好轻呼出了一口气。无疑,当她说出那句“我和别的男人上床了”的时候,有种快感,很解气,很暗爽。就像是特意拿这话气他一样。扯平了,就当做真的扯平了。
按着心脏抽痛的位置,爱与不爱,都只能这样了。
挂了电话后,苏好扯开被单,去沐浴洗漱。不止卧室被清理过,就连本应该脏乱的浴室也被清理过。
苏好头痛地揉了揉脑袋,这到底算不算是酒后乱%性呢。许久,也没给出自己答案。换好床头柜上准备的洗衣服,下楼。
一楼依旧有悠扬的古筝声,浙派的《高山流水》,筝曲壮阔激扬,如同看到了涓涓细流和浩瀚江河,以及绵延山脉和飘渺山峰。荡气回肠。
有侍者在楼下对苏好弯腰行礼,苏好露出笑意,赞道,“你们这的曲子总是这么有意境。”
“是,都是老板的要求。”
“你们老板很有品味。”苏好说,“我想下山,麻烦帮我准备一辆车,可以吗?”
“是,车早已经准备好了。”
服务真周到啊,苏好边想,边抬脚向竹门外走去。却在走了两步后,脚步一顿,转身问道,“你们老板姓什么?”
“是,姓贝。”
苏好了然。想起第一次和贝亦铭来这山上,石拱门上的天书梵文,贝亦铭轻松的解释着——hetupratyaya-sa?nipāta,因缘和合。
当时她还当他有多博学,原是这都是他的产业。可能都是他叫人刻上去的,他怎会不了解。
梵文——因缘和合?
苏好无语的皱了会儿眉,拿出手机拨打贝亦铭的电话,这次不是关机了,嘟嘟声响了好一会儿。却依旧没人接。再打,又变成了关机。
苏好:“……”
苏好低声咒骂:“叫你装大爷。”苏好也关了手机。
**
苏好再回家时,高玄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手里抱着本应该坐在沙发上的玩具狗熊。苏好瞥了一眼,正演广告,就要过去和他谈谈。
高玄瞟了她一眼,皱眉问:“哪来的衣服?”
苏好一个心虚,拢了拢披肩,停在屏风旁,没再走近。笑着回答:“小鸟的,我刚从小鸟那回来。”
高玄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家里的座驾:“小鸟刚打电话来问你。”
苏好一愣,紧忙补谎:“她又跑哪去疯去了吧,怪不得我刚才去她家没找到她呢,我回头给她个电话再问问。”
高玄对她眯起了眼睛,忽然诡异一笑,幽幽地捋了捋压根不存在的长胡子:“我骗你的。”
苏好:“……”
苏好瞪了高玄一眼,就往楼上走,心想你个老狐狸肯定是知道自己去哪了,还装什么装啊。本来还想和你谈谈的,不谈了,你就一个人抱着电视玩吧。
高玄看着苏好的背,又高声问:“协议书拟好了,什么时候用?”
苏好头也不回的摆手,“下午。”
**
苏好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是去洗手间取回被她扔了的盒子。
打开后,苏好对着盒子里的东西,发呆。
是云锦礼服。新娘礼服。
在萧若飞的别墅里看到过一次。在她被余牧带上楼之前,她随口和凤凰鸟说的,想试试这件礼服。
不想,居然被贝亦铭拿来送给自己。
精湛的工艺,真真正正的全世界最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之一。寸锦寸金。
云锦礼服上绣有蝶恋花的纹样。寓意美满的爱情与婚姻。以及用孔雀羽毛从中相嵌,苏好记起常有人拿电脑程序来比喻云锦的绣工难度。半年才能绣得一件云锦。
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凤淞早就提醒过她,白丫也提醒过她,甚至贝亦铭也提醒过她。
九年时间。
其实,也不是她想忘,是她在受了新疆那几个民族分裂分子的殴打和那一枪之后,她再醒来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救了她的是她住宿的图瓦人。
那些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说发现她时,她就躺在路边。
而她,对那天的事一点也不记得了。没有人提过那天的事,她就只以为自己衰到被抢劫殴打至昏迷而已。
那是在她十八岁那年,生日后的一个月、也是父亲周年忌日后的一个月。她背着行李包离家暑期旅游,来到了喀纳斯,在喀纳斯住了一个月。
直到她从喀纳斯回来体检、听到裘大所说的话之后,才知道自己的脑袋里有颗子弹。
那颗子弹的位置很特别,手术的成功率百分之五十,很容易威胁到生命。若不取出,后遗症就是偶尔的头痛。
可她也不知道那子弹是如何进到她脑里面的。请了很多专家解答,专家只说国外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毫无知觉下,被子弹打中,最后仍然能活下来。
说得像是她命大一样。可她居然和高玄一样,也都信了。
直到昨晚,贝亦铭具体提起那天发生的事,她才想了起来。
那些被遗漏的部分,被放在大脑的第二备用区域,直到有人提起时,才调用出来。
苏好苦笑了一声,只这样的一个小小记忆储存丢失,居然让贝亦铭等了九年,是谁的不幸?又是谁的幸?
苏好想起贝爱,那个让人措手不及的女人……又是谁的不幸?谁的幸?
苏好再次下了楼,准备见一次贝爱,问清楚她和余牧之间的事,弄清楚他们之间的过往。再让人拿协议书给余牧。最后去找贝亦铭。
她不知道她对贝亦铭是种什么感情,说喜欢,似乎有那么点。在她是贝爱时,看到他温柔的那一面,诚实地说,有被吸引过。说爱,又似乎差了些。远不及余牧。
她不确定她的幸福是否在贝亦铭那里,但总要和他道歉,道歉九年的时间里,让他寻找她那么久。
楼下的高玄,依旧在看电视。看到她终于下楼,一边将电视音量调大,一边道:“快来看,刚刚女主播说贝亦铭要完了。苏好,贝亦铭似乎被萧若飞打压的再不能翻身了。”
苏好一怔,急步走到电视前,电视里是说上午时收到匿名信,省委书记贝亦铭贪污受贿,兼有嫖%娼嫌疑。匿名信里面有他和一位二十几岁的女性的亲密照片。
☆、35出轨 正文
苏好的第一反应就是贝亦铭被人陷害了。
官员的新闻和明星的新闻,可是完全不同的。明星可以有各式各样的花边绯闻,无论真假,反正娱乐大众,不犯法。但官员的新闻,肯定是在反复调查后,基本可以确认此事为真时,才会校稿播出。
那此时,电视里的主持人一板一眼的播报着省委书记的丑闻。那贝亦铭就肯定是被人拍到和二十几岁女性的亲密照片了。可苏好自认识他以来,就没见过他身边有过不同寻常的女性朋友,他不像程兮那样的商人,经常泡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场所。他身边跟着的永远是那几个人,凤凰岛,程兮,她,司机。而去的地方,除了办公厅、家里、宴席酒店,就是健身俱乐部。
要说能够让人产生联想,易被人拍到、从而令人产生误解的女性,也就只有白丫。
但若是萧若飞做得手脚的话,他应该不会把贝亦铭和白丫的亲密照片传出去……
苏好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贝亦铭如此信任。
正想着,家里的座机就响了起来。
家里的座机一直都是很少响的,为防止外界骚扰,很少有人知道家里的座机号码。此时,座机一响,两人的视线同时转到了那上面。电视上的主持人依旧在播报贝亦铭的新闻,两人却恍若未闻。
高玄先走过去接的。接起来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儿,除了偶尔应了两声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可疑变化。
至少没变得凝重,大概不是重要的事,苏好站了一会儿就要离开。待走到门口时,高玄忽然叫住她,把电话递过去,意味深长地说:“是贝亦铭。”
苏好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边将电话放在耳边,边向窗边走去。半丈高的玻璃窗外,炎夏里的太阳,高高悬挂,闪亮的白光刺人眼球。就像是聚光灯下,不停闪烁的照相机。
苏好闭上双眼,躲避着阳光的直射,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问道,“什么事?”
其实高玄刚才那眼神让她一下就心虚了起来,唯恐贝亦铭和高玄说了什么。直到现在,苏好才明白人心里要是存了个不能说的秘密,会有多糟糕,时刻害怕秘密被泄露出去。
贝亦铭问:“看到新闻了吧?”
苏好一听他这么问,当下就沉默了。刚才她还主动回避了一个问题,就是那个年轻的二十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