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碰撞,闷哑又沉重。
走廊上的灯莹白如玉,照在她挺直的背影上,优雅得像是舞台上的白天鹅。习季然靠着墙,目送她气冲冲的离开,良久,终于燃了根烟,却最终只是静静地看着它慢慢烧完,猩红的火光在指尖跳跃,忽明忽暗,像他此刻的心。
是不是走得越近,就越是看不清楚?
……
自从那天她抛下他送方义去医院之后,已经两天了。
季紫看了看手机,没有半点消息。
“别唉声叹气了,哪个考研生像你这么轻松的?我刚从考研教室那边过,发现有人连电饭锅都带过去了……”何蓉放弃了本专业的工作,毅然跟着她家男人去了网游公司做策划助理,复试已经顺利通过,回来收拾行李就又看到她抱着复习书走神。
季紫被提醒了,想起自己昨天下定决心好好念书,以后用事实反驳爸妈,用实力证明自己足够站在他旁边,就忙又拿起题库,埋头咬笔杆子了起来。
何蓉摇摇头,这个傻丫头。
午饭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抱着电话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应该含蓄点矜持点,不能太自降身价,就拨了电话给覃秘书。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的,背景很安静。
“覃姐……”喊了一声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问他好不好?那在新闻上就看得到。还是问他有没有生气?那晚上她就这么匆忙的甩开他,他那么小心眼,生气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事了。
“季紫啊,市长现在在开会呢,你找他有事吗?”覃黎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因为前两天的那个夜晚,她好像对这个女孩儿再也友善不起来。
季紫也有些讷讷的,半天才开口:“没。没什么事,我不小心拨错了……”
说完这蹩脚的借口,她急急就想挂电话。
却在最后一秒钟被叫住,覃秘书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点无奈:“季紫,你来一趟C市吧,他需要你。”
季紫挂了电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季弈城怎么可能需要她?他那么高高在上,呼风唤雨,需要什么没有,怎么可能会需要她?她又不是氧气又不是水,对他来说没准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名义上的小侄女罢了,或者甚至只是他玩剩下不要的一个旧玩具而已,需要她干嘛?
一边这么自嘲着,手上却不听使唤的订好了机票,等屏幕上显示订单成功的时候,她真想把自己手给剁了,让你贱让你手不对心!
到C市其实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季紫一向不晕机的,这次却格外难受,头晕耳鸣的情况十分严重,躺在椅背上缓缓自我纾解。
旁边却突然横递过来一杯水:“来,喝点温水会好点。”
竟然是方义。
她觉得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笑着接过来:“你去哪儿?”
方义被她问得一愣:“这班机还能去S市吗?”
季紫才恍然自己做的是直达班机,不是公交地铁,问了个傻问题,嘿嘿地抓后脑勺,一时忘了难受了。
“倒是你,去C市干嘛?今天没课吗?”
“呃……我……没课。”季紫想起那晚上季弈城当着他的面霸道的宣告,脸色有点红,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自然看得出来,没再继续问,只是时不时关心她是不是还不舒服,季紫心里一阵感动。
她来之前已经把航班号发给了覃秘书,她承诺过来接机的。
可是季紫在机场大厅看到季弈城的时候还是呆住了,难道她面子这么大,需要前簇后拥劳师动众地大肆欢迎?
他走在人群最前面,正跟身旁并列的人说着话,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之风,浑然天成,鹤立鸡群。
似乎觉察到她的视线,直直地看了过来。
那远远的一眼,只是让他滞步半秒钟,又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季紫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全部破灭,还有些失望,虽然知道人前的他一向冷淡,但是这跟看到透明人似的反应……也实在是太打击人了吧?
后面又有航班到站,人群如潮地涌了出来,从身后冷不丁地撞得季紫站立不稳,几乎摔倒。
旁边有温柔强劲的手臂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搂住,季紫忙转过头朝着刚刚的方向望去,季弈城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终于一言不发地出了机场。
覃黎明心里暗暗叫苦,本来今天来的人物没必要他一个客人亲自去接机的,但是她见航班时间巧合,也希望让他高兴一下,便委婉地提示了他会在机场见到惊喜的。
现在亲眼目睹了季紫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也算是“惊喜”了吧……
方义看着怀里呆呆的她莞尔,这就是季紫,她心里有了一个人的时候,其余的任何人都是入不了眼的。所以即便是在他怀里,她依旧能够毫无障碍地走神。
季紫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因为那个凉凉的眼神心里始终忐忑着,终于不敢再滞留,道了谢之后乖乖地拎着行李跟在后面。
开会的人群很庞大,偌大的酒店住的七七八八了,加上那些散客,竟然除了那些总统套主席套就没别的房间了。
覃秘书一点为难的意思都没有,径自把她往楼上带。
“覃姐,我是跟你住一块儿吗?”还是单独给她开了个豪华隆重的总统套?当然,季紫知道自己又是在做梦,覃姐的风格像极了她的上司季弈城,说好听点是节约,说难听点就是抠门了。
覃黎明望向带着期盼眼神的人,终于狠下心开口:“不,跟季市长住一块儿。”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标题各种文艺范儿有木有
习二货也只有在季禾面前总是束手无策而季紫总是为了季弈城手忙脚乱
这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无论是哪种模样,都是如人饮水
ps:瓦有罪这章还木让堂叔吃到甜头不过下章会狠狠那神马大家看粗苗头了咩【捂脸】
☆、相见……欢?
房间不是很大,标准的双人间,季紫本来是坐在自己床沿上看着隔壁被季弈城睡过的床铺发呆的,簇新的洁白床单上海随意搁着他的手机充电器,枕头边是他自备的深蓝色睡衣,床头柜上是喝了一半的私人茶杯。
季弈城是有轻微的洁癖的,所以外出总会自备个人用品,以至于这些常年跟着他奔波的东西,都带着一股他的气息。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促使着躺上去了,抱着带着他气味的睡衣,翻滚了好几遭,终于沉睡了过去。
季弈城回了房间就看到这一幕,他整洁的床单皱的像高原地区的地势地貌,而叠得整整齐齐的睡衣正被一个女人宝贝似的拥在怀里,似乎是为了表示青睐之情,还免费附赠了不少口水,局部区域已经被浸染成更深的黑蓝色了。
季弈城最近都是万年寒冰的脸上,终于有了松动,嘴角微微抽动,真的是睡性很高啊……
季紫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到有威胁在靠近,并且好像正准备夺走她怀里的心爱之物,所以在梦里都卯足了劲,拽着不撒手。
季弈城拉了半天到底没拯救出自己的那快要被腐蚀掉的睡衣,终于连人带衣服一起扛了起来,进了浴室。
被温水淋成落汤鸡的季紫终于睁开眼,抹掉一脸水,看着眼前放大的迷人的面孔。水意朦胧之间,他的眼睛却更加清明,犹如寒夜星空里的璀璨,熠熠生辉。季紫一不小心又犯花痴了,连自己被人发泄淋水了都不知道,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扫着他纤长浓密的睫毛,摸着他完美立体的轮廓,触碰着他薄而凛冽的唇线……
“够了吗?”硬硬的声音带着寒冰的温度钻入耳朵,季紫终于回神,烫手般缩回了自己的爪子。
“哈哈,我这是梦游呢,我以为你是酒店门口那座石雕呢,就多摸了摸,嘿嘿……”她红着脸为自己辩解,心里暗暗为自己喝彩,这理由真是天衣无缝。
而季弈城想着门口那两只不伦不类的既像蛤蟆又像伏狮的石雕,嘴角再度抽了抽。
“你在干嘛?”季紫意识到穿着衣服淋雨的滋味儿不太好受,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强迫了,开口。
“洗我的睡衣。”他答得言简意赅。
“洗衣服不是有洗衣机吗?”季紫疑惑,“不对,我又不是睡衣,那你为什么要洗我?!”
季弈城一手搂住她,另外一只手伸出拇指和食指,捻起犹被她抱着的饱受口水酷刑的睡衣一角,拉了拉,毫无动静。
季紫似乎好像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囧状被抓了个现行,赶紧撒手立正站好,左右画圈右手也画圈地想了很久,又找到了拯救自己不用钻地缝的理由:“我刚来觉得有点困……覃秘书说这张床是我的我才敢睡的……可能是睡着睡着我觉得很冷……所以就把你的睡衣当被子给盖了……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因为眷念你的味道才像变态一样抱着你的睡衣的!”解释道最后,她亮晶晶眸子里的坚定,似乎都说服自己了。
“我知道。”他仿佛不甚在意,将睡衣扔进一旁的篮子里,“我不会误会的,只是昨晚上太热,空调坏了,我睡衣都汗湿了,所以想洗洗。”
“……”敢情她抱着全是臭汗的衣服睡得这么香甜?!更重要的是开始抱在怀里的时候她竟然还觉得无比芬芳?!
季紫突然开始担心,她前几天做的毕业健康检查,会不会嗅觉出了问题啊……
然而在她出神之际,有些人也陪着出神了,只不过,想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眼前人穿着的是米色雪纺衫裙子,被水淋湿之后就变得无比透明,堪堪贴在皮肤上,将身体的曲线展露无遗。内衣也是纯白色的,紧紧包裹着胸前傲人的山峰,与天空平行的锁骨上方盛着浅浅的水意,荡漾着浴室里的粼粼之光,再上来就是雪白纤长的脖颈,尖尖的小下巴,不点而朱的樱唇,精致俏皮的鼻头,还有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犯迷糊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动人的光彩。
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季弈城有超越现在的强烈的心理欲*望,想要将她拆骨入腹的心里欲望……
心里既是对她三番两次跟别的男人在他面前亲亲热热的愤怒,又是乍然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心底开始漫漫涌上来的喜悦,更是这些天不但压抑着的思念,宣告着在这一刻,都即将爆发。
“嘭嘭嘭!”门外骤然响起了夺命催魂的敲打声,季弈城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心思,出了浴室把她锁在里面。
门外站着的是他恪尽职守的覃秘书:“季市长,离宴会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了,需要先吃点什么吗?”
“嗯,两份海鲜饭吧,还有,你给她弄套衣服。”
覃秘书那“我虽然知道您肯定按捺不住第一时间吃干抹净但也不至于非得追求什么刺激在浴室花洒下上演各种离奇姿势吧”的诧异表情一闪而过,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季弈城嘴角抽了抽,太自以为是的秘书是要被雪藏的不知道吗?!
他的离开终于让季紫正面对着镜子,里面的形象简直让她不敢直视。刚睡醒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