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跑了又着急了,要不怎么常说男人就是爱犯贱呢。”
被个小丫头骗子数落,沈树的脸黑得特别好看,却又不能辩解些什么,只一声不坑地将复印好的画像递给两人。
“这个姐姐长得很漂亮呢,和哥哥你很登对,这次要是我们帮你找到她了你要好好珍惜哦。哥哥放心,我要是看见她了,一定帮你说尽好话,其实女孩子特别好哄,几句好话一说,保证她所有的怒气烟消云散。”肖蓝很仔细地将画像收进了双肩包里,善解人意地劝慰着沈树。
沈树冲她笑笑,一本正经地交待两人:“你们两个记住,若是看见画像里的女孩,千万不要跟她说话,一个字都不可以,第一时间跟我联络,然后悄悄尾随其后就行了。”
听他这么交待,两个女孩又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
沈树不想解释,只是说:“只要你们帮我找到了人,除了日薪,我另有报酬相赠。”
就这样,腊月十七这天,沈树重新拟定了寻人方案,并且付诸行动。这天,沈树在爱疯的日历上写到:我用千千万万的时间、千千万万种方法,周良善,总有一天我能找到你。
日子又是一天一天往后推移,一直到腊月二十九,仍然没有周良善的消息。
肖蓝和央舞说做完今天明天便不可以出门了,毕竟大年三十是一家人团圆的大日子。
安欣也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想来是想催促或者训斥他让他赶紧回家。他却没有接,倒不是他不孝顺,接了又能怎样,只能惹得安欣更加气恼。
难道不是吗?自从八岁那年父亲过世,他与母亲的争吵便从未间断。小的时候,母亲要求他门门功课第一,他是第一了,就是数的方向不对。考大学时,母亲要求他走父辈的老路未经得他同意替他报考军校,他却在最后时刻终于成功篡改了报考信息,最后上了一个二流的艺术院校。大学毕业,母亲又给他跑好了关系想让他进政府部门工作,他却招呼没打一个飞到了大洋彼岸,一呆就是六年。
一直以来,他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按照母亲的说法是很随便的活着。他的随便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的管治却使得他越发变本加厉的随便着。
有老话说父子是前一世的仇人,今生继续战斗。或者是因为父亲的早亡,将那前世的仇恨转嫁到了母亲的头上。这一世,他们虽是母子,却又像仇人一般一直战斗着,从未停歇过。
“唉,这个怎么卖?”
沈树正在愣神,突然间一个他期待了许久熟悉到已经开始陌生的声音响在耳边。
这一刹那,沈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沈树慌忙寻找那声音的源头,就在他所站立的超市出口旁的一个婴幼儿用品专卖店前,有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在说话。
这个女人的身高和周良善相仿,身材么,或许是因为身怀有孕明显的已经没有身材可言。
肯定不是周良善。周良善怎么会怀孕呢?
可是声音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为解心中疑惑,沈树下意识地挪动了几步,探头去看女人的脸。
女人头顶的灯光很明亮,以至于沈树放眼去瞧时,竟一时半刻瞧不清楚那闪亮的光芒下的那张熟悉的脸。
曾经想过不止百回千回,再次见到周良善的场景。是将她狠狠地踩在脚下,直到踩进泥土里,用尽世上最恶毒的语言去羞辱她?还是不顾男人的形象,拳打脚踢上演一次全武行?再或者冷眼看她,直看到她心虚错乱,自己再潇洒的一声冷笑说:你以为你是谁?
却不曾想过,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看着听着,想动动不了,想说话眼睛却酸的发痛,那自从童年便与之阔别的久违了的泪水夺眶而出。
那厢的周良善正呵呵的笑着问:“这个帽子是多大的孩子可以戴的?”
婴幼儿用品店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岁左右很和蔼的妇人,看了看她隆起的肚子,说:“这个是一岁左右的孩子戴的。”紧接着又问:“几个月了,姑娘?”
周良善还是那样憨呼呼的笑:“六个月多一点。”
“给,这个才是刚出生的小宝贝可以戴的帽子。”
“这么小啊,跟我的手掌差不多大呢。”周良善惊呼。
“呵呵,你以为呢,你从小也是从这么大点被你妈妈一点一点捧大的。啊,姑娘,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先进来看看小宝贝的衣服吧。”妇人很有眼色地进行着适时地推销。
“男孩女孩都好呢。女孩长大了可以陪妈妈逛街,男孩长大了可以保护妈妈。”周良善很认真的说。
……
耳边的对话依然在继续,沈树的生活却有了新的开始。
杨过与小龙女绝情谷一别整整一十六年,每日黯然伤神,为排解伤痛,自创掌法名曰黯然**。
周良善,幸好,我们只分别了一百六十天。
这一天,沈树又在日历上郑重其事记下:腊月二十九,守株待兔,一待待两兔,这是想破了头也猜不到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对对不起,没没时间送分,看看明天上午会不会空出来时间,一齐送,肯定送。
老规矩,还是谢谢你们,亲个~~~~~25哎呀见鬼
今天,周良善多了一个新邻居。
周良善的隔壁原本住着一对四川小夫妻,做的是路边摊的小买卖。夫妻两人每天一大早出门,直至深夜才会回转。可无论何时,无论多累,都是走路风风火火,噔噔噔地上下楼梯,听着老带劲了。连说话都带了股辣椒的味道,火辣火辣的,呛人却温暖人心。有了他们,周良善从没寂寞过,可是才将进入腊月的时候,人家便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周良善为此叹息了好几天,可不,人一走,再也吃不上那小妻子自行腌制的正宗的四川泡菜,也再也听不到他们拌嘴一样的打情骂俏。
连房东薛阿姨也为止唉声叹气了好几天,她倒不是因为泡菜,而是说这房子年内是一定租不出去了,只能等到明年开春以后了。
没想到,都已经腊月二十九了,房子竟然奇迹般的租了出去。
周良善想,新邻居大概也是同她一样是个无处可去的孤单人,要不怎么马上就过年了还在外租房呢。
这么想着,就打算认识一下。
明明是听见屋里有动静,等到周良善去敲门的时候,梆梆地敲了老半天,愣是没人开门,也没人应声。
周良善琢磨着估计是自己的耳朵听岔了道,遂悻悻地回去。
其实周良善不知道那所谓的新邻居,人呢,确实就在屋里。
那人还是老相识,就是沈树啊。
可她来敲门不敢开呀,开了说什么?说周良善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怀孕了这不是挺好一事儿嘛,你跑什么呀?还是说周良善我以前对你什么样,现在对你还什么样,其实我对你也不算差呀,我……我喜……我……
我操尼玛呀,老子说不出口啊。
沈树纠结的在屋里直打转转。
他是真的害怕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周良善的面前,她又会像以前一样没有征兆的突然消失不见。若是这样,他想他会疯。
就在以前他一直认为周良善没有住进他的心里,其实是他一直没能走进她的内心。她将自己保护的像个蚕蛹,牢牢地躲在自己做的茧里。
沈树不知道他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换得周良善的信任和依赖。
或许,只有时间能够证明一切。
同样的,沈树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从没想过自己也能当爸爸,所以当发现挺着肚子的周良善时,着实好一阵不知所措。
那种即惊讶又茫然的心情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可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是真的真的很欢喜,却又搞不明白他欢喜的究竟是自己终于要做爸爸了,还是周良善的逃离并不是背叛这个事实。
他无法审视清楚自己,他想在这一点上自己真的不如周良善。
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却不能给予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一个安全可依的臂膀,实在是枉为人父。
或许,真的是他亏欠她太多。
他想要补救,又该如何下手?他想要再次靠近,周良善会接纳吗?将来他想要亲亲抱抱好好地照顾自己的孩子,周良善又会允许吗?
他真的不知道。
沈树犹豫着纠结着反转不安,不敢轻举妄动。
(请试着让我靠近你,一天一点慢慢地靠近,直到你真正不再排斥的那一天。)
-
孕妇多觉。
回了屋的周良善这才小睡起床,便听见房东薛阿姨站在木楼梯旁叫:“雁雁,周雁雁。”
半倚在床上的周良善愣怔了好一会儿,恍惚中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温柔地注视她,轻声叫她:“雁儿,雁儿。”这是多年来,一直缠绕着她的梦魇。
这又是在叫谁呢?
却猛然想起来原来这是在叫她呢。
来蒙山以后,周良善用的便是周雁雁这个名字。
叫惯了周良善,突然换成了周雁雁,适应了半年却还是有些不习惯。
周良善慌忙穿上鞋跑了出去。
“薛阿姨,叫我什么事?”
“噢呦,你这孩子,大着肚子不能跑的,要是惊了胎,你就吃老罪了,下次可不好再这样了。”薛阿姨埋怨似的数落着。
周良善嘿嘿笑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像是有人盯着自己似的。她下意识回头去看,背后新邻居的房门仍然紧闭。
周良善回过头很八卦地问:“薛阿姨,新房客是什么人呀?”
薛阿姨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又哈哈笑道:“男人呀,长相很俊的,还老痴情了,好像是来这儿寻老婆的。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周良善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却又不由自主地回头去看。
薛阿姨拍拍她的手说:“过来我们说正经事,你过年的饺子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今天去超市买了好几包呢。”周良善如实说。
薛阿姨一听,突然咋呼了起来,“噢呦,速冻的饺子不好吃的,和方便面一样调料多营养少,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阿姨给你包新鲜的。告诉阿姨,喜欢吃什么陷的?”
“不用麻烦。”周良善下意识去推迟。
薛阿姨却自顾自地说:“酸菜的好不好?我给你剁点儿肉合着自家腌的酸菜一包,吃的时候再配点儿辣椒油……”
自从怀孕了以后,对任何酸辣都没有抵抗力的周良善,不由自主地咽了咽泛滥的口水。
逗得薛阿姨哈哈大笑,指着她的鼻子说:“小馋猫,我就知道你喜欢酸菜的,我有我儿子那会儿,也像你一样,没酸菜根本咽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