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死气白赖的粘着你。看谁抢得过我!”——你妈也不行,她在心里默默地加上一句。
冯景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嘟囔道:“哪有你这样的!”嘴角却不可抑制的扬起。
他知道她是在变相地鼓励自己,最坏的结果便是这样,连最坏的她都可以接受,还有什么能够打败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一对乐观的小两口。
☆、第五十四章 护短的准婆婆
二月初的时候,迎来了春节。
何禾其实不太想在冯家过年,想也能知道到时候会是怎样一番热闹,而她毕竟是个外人,夹在中间总是有些不尴不尬的。所以,年关将近的时候,她就向冯景年提了出来。
她猜想冯景年多半不会同意,所以尽量的委婉表达希望他能够理解。果不其然,冯景年听完她的话沉默了小半天才说道:“你不想和我一起过年吗?”
“不是的不是的!”何禾就知道会是这样,赶紧解释说:“我很久没回家了,就想回去住上几天,等过完年就会回来啦。”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的。”冯景年默默的转过身去,轻声说道:“如果我没有受伤的话,一定也会陪你回家。可是我现在……“他低着头,表情很是沮丧,“算了,你回去吧,我没事。”
何禾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歉意道:“景年,别这样。我就是回去过个年,顶多一个星期的时间,又不是不回来了。”
冯景年拂开她的手,冷着脸说:“你就算不想回来了,我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跑去逮你吗?”他重重哼了一声,“想走就走吧!我不会拦你的!”
话是这么说,可当天晚上,冯景年没有吃晚饭就回了房。何禾在门口敲了许久都没有回应,只能径自推开了门。“景年!”见到房内的情景,她吓得几乎大叫起来。
冯景年正用手臂撑着轮椅扶手试图站起来,他伤势未愈,虽然一段时间的治疗已经能够在旁人的搀扶下短时间站立,但毕竟双腿还使不上力,医生再三嘱咐练习的时候一定要有人陪同,否则很容易出现意外。
何禾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扶着他慢慢从轮椅中挪上了床。“你干什么呀?为什么不等我?跌倒了怎么办?”
“跌了就跌了吧!大不了再摔一次骨折!”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说得不是自己。一转脸却见何禾双眼通红的看着他,顿时慌了起来:“禾禾……怎么哭了?你、你别哭啊……”他手忙脚乱去擦她的眼泪,何禾却一闪身,躲开了他。
“你干什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吓死了,万一……”
冯景年把她揽到怀里,柔声哄着:“好了好了,不哭了,这不是没事吗?有你在我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啊?”
何禾抬头,怒视着他,“那万一我没在呢?”
冯景年嬉皮笑
脸的说:“那就不要不在嘛!”
何禾一把推开他,“你是故意的!”
冯景年倒也诚实,点点头说:“对!我就是不想你离开!”又把她往怀里抱了抱,可怜兮兮的求着:“别走好不好?留下来过年吧!”
何禾心里烦躁,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却被冯景年抱得紧紧的,一动也不让她动。
他吻了吻她的脸,低声道:“对不起,宝贝,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心里不痛快,打我骂我都行,只是别离开我……”
何禾终于伸出双臂回抱住他,脑袋埋在他颈间细细呜咽起来。
她当然知道冯景年是故意的,这出苦肉计就是想让她心疼,好叫她舍不得离开他。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这里的一切都很是陌生,虽然冯家待她还算不错,但她丝毫没有归属感,总觉得所有的人都带着一种探究与兴味的眼神在看她,又加上冯母不温不热的态度,显然不太喜欢她。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也让她十分担忧。
来自多方面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解开心中的疑惑,可冯景年就是这样可恶,一刻都不让她离开,而这样越来越重的心思搅得她几乎崩溃。
最终,何禾还是没能走成。冯景年的苦肉计生了效,叶桉劝她,袁媛劝她,连冯宜芝都旁敲侧击的表示,希望她能留下来过年。
何禾只能在心底默默的祈祷,她所担忧的,只是虚惊一场。
似乎是为了映衬新年热闹的鞭炮声,从除夕那天起,手机短信声就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何禾瞧着满屏幕的短信,认识的,不认识的,哪怕是买过一次东西的淘宝店,都发来热情洋溢的新年祝福。
她抬头望着窗棂上贴的大红福字,握着手机想打又没打,最终只群发了一条短信:新年快乐!O(∩_∩)O~
她特意加了一个笑脸,显得语气欢快一些。
楚律打来电话时,冯景年正捏着手机进来找她,见她正和人通着话,便又对着手机聊了起来。
楚律也没有回家过年,分公司那边刚刚落脚,很多事情等着要他安排。电话里,他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两人随意聊了一些家常琐事,最后,他问道:“你们……都还好吧?”
何禾终于松了一口气,其实她知道楚律说了这么久,从家乡扯到国外
,又从国外绕到北京,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句。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身边的人还是他,今年却隔着重重千万里。除了有些淡淡的忧伤,更多的却是感叹。
她回头看了一眼冯景年,不知道他正接谁的电话,一副恭敬谦逊的模样。见她看过来,忽地眨了眨眼,腮边的酒窝也若隐若现。
何禾也展颜笑了起来。
经历千山万水,只为与你相守。冥冥之中似有定数,她曾经向往的,无非便是这样——两情相悦,朝朝暮暮。除此之外的一些事,一些人,与之相比,又何足轻重?
一念之间,萦绕数日的忧愁仿佛陡然消散,心中豁然开朗起来。
她对着手机回道:“挺好的!景年恢复的不错,等过几天再去医院做一次检查,应该就能开始复健了。”
楚律“嗯”了一声,又问:“那你呢?住得还习惯吗?”
何禾轻快道:“习惯的。你别担心啦!我一切都好,有景年,还有叶桉在,都会照顾我的!”
楚律笑了笑,“那就好,记得出门要多穿些衣服,北方屋里暖和外边冷,别冻着了。”
“嗯嗯,知道啦!你也保重身体!”何禾应答着,突然想起来,叫道:“对了!你可别给我找个黑人嫂子回来啊!”
电话那头怔了怔,接着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何禾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又说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何禾回过身,冯景年竟然还在通话,见他招了招手,她走过去把耳朵贴到他身旁。
只听冯景年说:“伯母,我会照顾好她的,一定不叫她受委屈。”电话那头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行了,不用叫她接了,回头和她说一声就行……”
何禾已经听出来那头的声音,赶忙接过他的手机,刚“喂”了一声,却听里面嘟嘟嘟的一阵忙音。“挂了?”眼圈立刻就红了起来。
冯景年拍拍她的脸,笑着说:“哭什么?再打回去嘛!”
何禾摇了摇头,“算了,晚上再打吧!”她揉了揉眼睛,散去眼中的酸意。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动不动就想哭。忽的想到什么,难免又是一阵焦虑。
房门外一阵喧闹声,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冯景年皱眉说道:“过个年也不安生,早知道咱们出去过年了!”何禾笑了笑,“我们也出去吧!”
何禾想的没错,冯家这个年过得的确热闹,整个年头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老爷子的下属,冯宜芝唐俊的同僚……再加上亲朋好友,没有哪一天是没人来拜年的。
这次来的是冯景年外婆娘家的亲戚,一个老太太,两对中年夫妇,另外还带着大大小小几个孩子。
冯景年介绍说,这是二舅婆,何禾便跟着叫了。
二舅婆是个时尚前卫的老太太,六七十岁的年纪,大冬天的竟然穿着一身旗袍,外面裹着一件皮草披肩,看上去雍容华贵,很有一副气派。
那老太太仔细打量了何禾,回头问冯宜芝道:“这就是景年从外地带回来的女朋友吧?”这话说的十分不礼貌,尤其是那特意加重的“外地”二字,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何禾笑了笑,只当没听见。
家里的保姆请假回家了,端茶倒水的事情便落到了叶桉和何禾头上。客厅里,二舅婆的声音一直传到了厨房里。何禾洗着茶具,问叶按:“这位舅婆是什么人?怎么……”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大家子,总觉得不太像是冯家的亲戚。
“是不是没想到冯家会有这样的亲戚?”叶桉何等聪明,何禾只说了一个话头,她便明白了意思。
何禾被她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佯咳了一声,说:“我只是好奇。”冯家的亲戚她见过不少,礼貌涵养是最起码的,而这二舅婆一家穿金戴银,口无遮拦,怎么看怎么像是暴发户。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亲的亲戚,论起来,算是冯老夫人的表弟媳,老夫人都去世这么多年了,平常人家早都不来往了。不过这个二舅婆是个厉害角色,一张嘴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非要和冯家搭亲戚,左左右右的求着老爷子办了很多事情。”
何禾取了一块干毛巾,擦着杯上的水渍,“老爷子都应了吗?”她看冯伯荣对那几个小辈倒还算和蔼,对那二舅婆似乎也不太欢迎。
叶桉接过她擦净的杯子,挨个排好放在托盘里,“能不应吗?沾上那户人家算是倒了大霉了!二舅公是个好吃懒做的,赌|博输了钱被债主砍死了。二舅婆不知道怎么知道丈夫有个表姐嫁得好,带着两个儿子就来投奔了。老夫人念着小时候和表弟关系还算好,就帮了他们一把……”
就像电视剧里那些极品亲戚一样,这位二舅婆的事迹被叶桉说得忍俊不禁。两个人躲在厨房间里,嘻嘻笑
笑的说了很多。何禾到冰箱里找水果,打算拿出去给那些小孩子吃,刚一开门,胃里就一阵翻腾,捂着嘴跑到垃圾桶边吐了起来。
“禾禾,你怎么了?”叶桉拍着她的背,有些担心。
何禾摆了摆手,支吾道:“没、没事,可能冰箱里有什么坏了,味道很难闻……”又吐了几口,才觉得好受一些。
“什么坏了?”叶桉疑惑着打开了冰箱门,左右翻了翻,也没见坏了什么。
何禾就着自来水漱了口,端着茶盘往外面走:“算啦!可能是我闻错了。”
冯宜芝和二舅奶奶到了小客厅里说话,叶桉在外面倒茶,何禾就去了小客厅。刚到门口,就听到二舅婆的声音:“宜芝啊!我可听说了,景年好像很喜欢这个外地女人。怎么?你真的要让她进门啊?”
何禾脚步一顿,眉头蹙了起来。她们正在谈论自己,现在进去会不会太尴尬了?正想着回头找叶桉送过去,又听到冯母说道:“什么外地不外地的,我们老家还是东北的呢……再说,景年喜欢就好,这事我做不了主。”何禾没想到冯母竟然会向着她,一时便住了脚。
“他喜欢你就由着他啊?他今天喜欢,那明天呢?后天呢?景年年纪轻不懂事,你这个做妈的总得拿点主意吧?”二舅婆说道。
冯宜芝唉声叹气说:“二舅妈你不了解,景年脾气倔得很,本来他就和我不太亲,我要是再反对,关系就更差了。”上次谈话后,她已经有所动容。唐俊也劝她,景年是个有主见的人,何禾除了家世差些,品性脾气都很不错,他们两人在一起应该会好的。
原先她心里一直纠结着何禾与楚律的关系,怕景瑶心里不痛快。唐俊开玩笑似地说:“你怕瑶瑶不高兴,就不怕景年不高兴啊?”想想也是,女儿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同意或者不同意,怎么都会伤害一个,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这样想着,她开始慢慢试着接受何禾。诚如丈夫所言,撇开出身家世不谈,何禾倒还真是个不错的姑娘。温柔善良,乖巧娴静,看得出来对景年很是上心,对长辈又谦逊恭敬,哪怕二舅妈那样趾高气昂的,也还是一笑释之。
二舅婆却仍不死心,继续游说道:“那就更加不能顺着他了!你想啊,他现在还没娶那个女人呢,就对你这个妈这样了,要是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