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逆爱(高干)

逆爱(高干)_分节阅读_47

    了起来,那种头皮发麻,呼吸不畅的感觉让她异常痛苦,她张大了嘴巴大口呼吸着,手指颤颤巍巍摸上手机屏幕。

    黑暗中,光线变得格外刺眼。她翻开通讯录,拨通了报警电话。接警员记录了她的情况,说很快会有人去营救,让她不要紧张,保持体力。

    几乎是在挂断的同一时间,冯景年的电话拨了进来。她刚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禾禾,你在哪?我看到电视台着火了,你们出来了吗?”

    何禾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她哽咽道:“我被困在电梯里了……冯景年,我好怕……怎么办?”

    电话那头环境很吵,冯景年边喘气边说:“什么?电梯!你别怕,我马上就到了。你在哪一层?从哪部电梯进去的?”

    何禾回忆了一下,说道:“我乘的是电梯间南边的三号电梯,现在应该停在36楼,是顶楼。”或许再有几秒钟电梯就到达了,但偏偏就是这几秒的时间,把她困在了电梯里。

    “好,我知道了。你别怕!着火点不在顶楼,没那么快烧上去的。你安心等着,我这就来找你。”接着便是一串盲音。

    何禾抱住膝盖蜷缩在电梯角落,周围一片寂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冯景年的电话一挂断,那种要命的窒息感又回来了。

    何禾五岁的时候,与邻居家的孩子玩藏猫猫,为了赢得游戏,邻居小强哥把她抱进了一具寿棺里。游戏结束,小强却把她忘记了。

    何禾在棺材里呆了一天一夜,直到家里人到处寻找,小强这才想起来,找了大人把她救了出去。

    此后,何禾对狭小封闭的空间便产生了恐惧。后来楚律带她看过医生,被明确诊断为“幽闭恐惧症”。

    现在,那种焦虑、心慌的感觉又再次出现了。然而,与小时候不同,她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来救她。即使生理上的恐惧无法克服,但内心深处,她坚信,他一定会找到她。

    ——一定会!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一定是HE,但下面会有点点小虐,大家坚持住!

    50、第五十章 贪恋这个世界 ...

    楚律逆着人群往后台挤,还有一个节目就轮到何苗出场时,现场突然混乱起来。观众席上有人捏着手机大叫:“楼下着火啦!大家快跑啊!”

    起初还以为有人闹事,现场指挥冲上去正要制止,音响里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啸叫。

    导演抢过主持人的话筒,沉声说道:“楼下起火了,请大家从安全通道有序下楼……”话音未落,人群就骚乱起来。

    “不要挤不要挤,注意安全!”个别工作人员仍然坚守岗位维持着秩序。

    何苗被人踩了一脚,正呲牙咧嘴的骂人,眼睛瞟到门口慌乱寻找的男人,又惊又喜道:“大哥!我在这儿!”

    楚律扒开人群,几步冲过去,把她捞在身边。“你姐呢?”他左右张望,却没有见到何禾。

    “她下楼去了。哥!咱们也快点出去吧!”

    楚律听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护着何苗随人群一起往楼下跑。

    起火点在34楼,所以只有靠近顶楼的两层疏散地比较急促,往下跑了五六层,原本慌乱的人群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一边唏嘘一边放慢了下楼的脚步。不少人甚至开始打电话、发微博,皆是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不容易出了大厦,何苗扶着腰,气喘吁吁的说:“妈呀!累死我了!坐惯了电梯偶尔走一趟楼梯就喘成这样!真不知道我姐天天走楼梯怎么受得了!”话刚说完,却想到什么,脸色突地一白。

    “还是打不通!” 楚律挂断手机,转身看向何苗,见她脸色有异,忙道:“怎么?”

    何苗大叫:“糟了!我姐会不会又上楼了啊!” 她慌慌张张的摸出手机,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拨过去却是一通忙音。

    楚律脸色大变,抬头朝楼顶看去。

    半空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座电视大厦像是一具燃烧着的火炬,熊熊大火正以锐不可挡的势头朝顶楼蔓延。

    何苗一边哭一边解释何禾的去向,没等她说完,楚律大声说道:“我上去看看!你呆在这儿别动!”便朝着大楼疾奔而去。

    **

    “何禾!何禾!你怎么样了!你在里面吗?”

    何禾被一阵沉闷而急促的响声吵醒,刚一呼吸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冯景年听到她的声音,舒了口气。“你别怕!我这就救你出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禾稍稍安了心。她爬过去,脸贴着电梯门缝,“冯景年,咳咳……火是不是着上来了?消防员……还没到吗?”电梯轿厢里弥漫的烟味让人呼吸困难。

    冯景年没有回答她,只说道:“你退后些,我找东西把门撬开!”

    何禾听话的往后退,抱住身子眼睛紧紧盯着电梯门。

    冯景年试了几次,用手掰,用脚踹,找东西往门缝里戳,该死的电梯门就是纹丝不动。他一边满头大汗的想办法开门,一边时不时的喊她几声。

    何禾捂着嘴,连连咳嗽,能够呼吸的新鲜空气愈来愈少,脑袋也越来重,靠着电梯墙壁的身体缓缓往下倒去。

    “冯景年……咳咳……要不你先走吧!”何禾虚弱的说道,“一会儿,咳……两个人都……走不了……”

    “你瞎说什么!马上就好了!”冯景年一张嘴倒吸了一口浓烟,顿时也咳个不停。他从没觉得自己这般没用过,连两扇电梯门都撬不开,折腾了半天竟然才只能撬开一个缝,可稍微一卸力,门又合了起来。

    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一个声音从天而降:“冯景年!”

    冯景年回头一看,见楚律顶着一件湿外套跑了过来。“楚律!你来得正好!快帮把手!”他第一次这么高兴看见他。

    “禾禾在里面?”楚律甩开衣服,用力拍了拍电梯门。

    “废话!她不在里面我忙活个屁啊!”冯景年吼道。

    紧要关头,楚律不与他斤斤计较,撩起袖管就上前帮忙。昨天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个人,为了同一个女人,摒弃前嫌,联手合作起来。

    火势十分猛烈,没多久就烧上了顶楼,浓烟滚滚而起,夹杂着墙体剥落的声音。空气变得异常灼热,皮肤上烟熏火燎的,烧得他们满头大汗,而更加让人难耐的其实并不是高温,而是过量的二氧化碳。

    火灾伤亡定律,一般大火中丧生的人,十个人中有五个是被烟呛死的,有三个是被踩踏死的,有两个是跳楼死的,只有一个是被火烧死的。

    所以,即使大火不会瞬间把整个楼顶吞噬,但浓烟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勒住了他们的喉舌。

    有了楚律的加入,坚如城墙的电梯门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成了!”冯景年大喝一声,楚律也露出欣喜的笑容。

    “禾禾!你醒醒!你怎么样了!”冯景年把何禾抱出电梯,拍打着她的脸颊。

    楚律抓起一旁浸过水的外套,拧了点水在她脸上,何禾被冷水一刺激,终于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冯景年和楚律齐齐松了一口气。

    “火已经烧上来了!我们快下去吧!”楚律说道。

    冯景年立刻蹲□子,让楚律把何禾放到他背上,三个人一起朝楼下跑去。然而,到了通道口,却又不得不折返回来。

    “上天台吧!”冯景年与楚律互看一眼,几乎同时喊道。光是顶楼已经被大火烧得一片狼藉,更不用说这火是从下面两层就烧起来的。

    作为M市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电视台大厦周围是本市数一数二的黄金地段。从楼顶俯看下去,整个城市仿佛都能收入眼底。

    早就听说电视台顶楼的风光别致,可无论是冯景年,还是楚律,都未曾有这个闲情雅致来这里看过风景。

    唯一一次有机会,却是这番情景。

    风很大,浓烟腾空而起,四散在空气中。由下而上的火焰像是一簇跳动的红色彩带,把整个大厦顶部包裹住,又像是某种脊索动物,一口吞下巨大的食物,在腹腔中慢慢蠕动,吞噬……

    此刻的天台,更像是末世最后一个沦陷的安全区,纵然还留有一席之地,却在猛鬼神兽的的包围中越来越凶险。

    何禾靠在冯景年怀里,眼睛被烟熏得红红的,脸上泪痕遍布。“对不起……我害了你们……对不起……”

    “别说傻话。”冯景年轻拍她的背,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放心吧!”虽然这么说,可他声音里夹着的疲惫已经无法掩饰。

    冯景年吸入的烟体不比何禾少,为了撬开电梯门本就费了不少体力,又背着她来回的跑,等到楚律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脚步虚浮,呼吸不畅。

    何禾伸手摸着他的脸,抹去他额前的汗水,担忧与心疼悉数写在眼中。

    楚律转脸看了看他们,低头一阵猛咳。

    “怎么样?还好吧?”冯景年问道。

    楚律看一眼他怀里的何禾,笑了笑,说道:“冯景年,你可撑着点,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霸占你的老婆!”

    冯景年握着拳放在嘴边咳了几声,笑道:“你他妈的,想都别想!”他抬手搂了楼何禾,“我媳妇儿,谁也抢不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语气坚定:“除非我死了!”

    何禾哭着喊道:“你们能不能不要说死啊死的!”她恨死这个字眼,也怕死这个字眼了。

    犹记得父亲去世时,她只觉得心头一松,仿佛整个人都尘埃落定似地,有了着落。

    何禾自记事以来,父亲就是个病痨子,除了骂人就是呼喝刘芳与她。可以说,记忆力她很少有感受到父爱的时候。父亲带给她的,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可当父亲盖棺的那一瞬,她突然意识到,人没了,便是永远的消失了,她再也没有了一个可以称之为父亲的人。

    何苗便是因为她在父亲丧礼上的表现而一直怨恨她,可她不知道,父亲下棺后,何禾躲在被子里哭了整整一宿,以后的每一次只要想起父亲便觉得悔恨与自责。

    她不知道父亲走时还有没有贪恋着这个世界,可她有。

    她有严厉却慈爱的母亲,有让人操心却漂亮可爱的妹妹,有虽然负了她却一直关心爱护着她的哥哥,有喊着她妈妈希望她尽快生个女儿的小女婿,有干了坏事就装怂卖萌的哈士奇,还有,宠溺地喊她宝贝,说要养她一辈子的男人——冯景年!

    “我们一定会……咳咳……得救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爸妈、苗苗、小裕、甜筒……”何禾一手拉着冯景年,一手抓着楚律,哭得语无伦次。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