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贝就是西贝,他还不气馁。
他相信,小艾无论跑到哪里,都一定会回W市一趟。他坚信。
小艾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她预计在W市小住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
她的情绪低落。她妈妈见她第一面,就说:小艾啊,西贝好几次都给我打电话了。说,秦阿姨,我非小艾不娶,求您把她给我吧!妈听得都想留眼泪。
小艾没说话,也不敢说话。只把眼泪咽到肚子里。心里恶狠狠的,解气,像是让西贝难受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解恨之极。纵然她自己也那么伤,那么伤。
她的心里终是还牵挂西贝。但是面子上是坦然的无情,和让人怜悯的被情郎负义的小哀样儿。
家里的电话她一概不接。即使老妈求她去接西贝的电话,她也不睬。
西贝知道小艾明明在家,就是不接电话。他什么时段都试过了。始终没有听到小艾的声音。
小艾铁了心,不接电话。她总得有个样子吧!加她,西贝4个女人都有了,是谁没有道理涅?西贝,你就负荆请罪吧!她要等西贝亲自到家里来跟她说那些他都敢跟她妈说的肉麻话。
她住在市区家中,暂时不想回郊区。原因呢,只有她自己知道。可是,除了西贝几个烂电话在响,西贝始终不现行。为什么呢?情愧呗。小艾更加理直气壮了。
她不动声色的尽量窝在家里,尤其是西贝有可能光临的时辰。可是,西贝没等来,等来了黑子的敲门声。
黑子亲昵的进门,捏捏小艾的脸蛋,称赞:嘿嘿,小妮子,这脸越发水灵了。
小艾听她说这话,就像看到了王熙凤。自己便不由自主变成平儿。心下郁闷,乖巧的话还是自然溜出口:哪里有姐姐水灵!姐姐说得好耶!小艾自愧不如得很!
酸呐!小艾咽下一口唾沫。把黑子让进来。小艾像平儿伺候主子一样端来清水、巧克力、水果、摆好纸巾。真有点卑微地坐在黑子身边。她纳罕自己怎么这样,真好像黑子是西贝看上的大老婆!
小艾清清嗓子摆正主人地位,笑语:黑子,又休假了?何时调回W市?
黑子愁音:是,又休假了。没意思透了。调回W市?遥遥无期啊!
小艾沉默。发愁、同情地看黑子。忘了自己是平儿。
黑子也看小艾,眼神亮晶晶、充满羡慕:小艾,听说你要去S市了。多好!
小艾缩缩身子,万分不好意思。她不好意思别人还在水深火热里,她却拍着白羽飞向美好的前程。
小艾“咳咳”几声,不是特意要回避,却越咳嗓子越嘶哑,越嘶哑越想着急地清净嗓子。(奇*书*网.整*理*提*供)她心中暗叹:今天见鬼了!
黑子看着小艾这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难受样子,笑,笑,然后淡淡地说:小艾,你知道吧?
去年我弄错了,西贝跟我们那同学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
小艾又清几声嗓:哦。没关系了。我跟西贝已分手了。
黑子睁大眼,真真假假地问:哦?真的?别分手,小艾。听说西贝人不错。
小艾脑子突然聪明起来,灵感:呵呵,我知道,我知道,但没缘分,已分手了。你跟西贝挺熟吧?如果你不嫌弃……可以继续,继续~ ~
小艾坏坏地看黑子,用非常大胆的眼神。
黑子有点语急:你知道我们那同学是谁了吗?
小艾笑:你觉得西贝这人会告诉我吗?
黑子似乎在想。然后她笑:哈哈,小艾,你想让我告诉你她是谁吗?
小艾笑止。表情就是想知道。
黑子灿然一笑:哈哈,秘密,还是不知道得好,对谁都好。
然后,她吃了一片西瓜,擦擦手,对小艾说:小艾,我要陪我妈看病呢,不多留了。有空我再来看你哦!……嗯,希望你跟西贝能重归于好!真的,小艾!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小艾。起身。
小艾把她送走后,心情不太好。她坐那儿发呆揣摩黑子的言行。像人后的平儿一样哀怨,认清自己还是老公的偏房丫头。却只能自己默默地咽下心头的恨,还有痛。永远装不懂。永远不说。
她留最后一线希望,默想:今天,西贝你再不来,我们再不相见了!西贝,我恨你!
西贝真的没有露面。他不会再找小艾了。他确信小艾已知道了他对她妈说的话,小艾居然还能这样无动于衷。他恨她。他恨小艾不接他电话。不给他机会。知道他动了他不想动的那步棋。他男人的尊严,从此落下污点,一扫到地。小艾还剜掉了他的心~ ~
西贝独自一个人时,会默默流泪。没有声音,惊鬼神、泣天地。他为何不就放手?
小艾在W市住了不到11天,就匆匆离开W市温暖的家园,奔赴新天地。
小艾望着前程,漫漫无期,日子还很长,未来不可知,谁主沉浮~ ~ 字数:2628 ID:minm520
风清12(1)
八月,正是S市最热的时候。太阳毒辣。空气闷热。
小艾下了火车,有新单位的干事来接站。干事言辞亲和,表情淡漠。
小艾看出他已等了些时间,就礼貌地笑语: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干事淡然一笑,帮她拎起重物。二人都没有多的话。
她拎着轻物,跟着干事穿过人海。她只觉得孤单。今后,就她一个人了,在一个陌生繁华的城市里工作,生活。而她曾一心相系的人,在千山万水之外。遥望都不可能。她眼睛湿了,混着睫毛上的汗水。她抬腕抹了下,对自己说:要坚强。要坚强。
她做梦一样,随干事上了有空调的面包车。车穿过繁华的城市,到了城市的边缘。沿着高速公路拐进一条四不像的弄堂。两边房屋,红瓦白墙。再往里开去,一片部队大院。某栋楼顶放置的好几个很大的圆形天线,是远远就能看得见的标志性认路牌。大门不够大,却还庄严。
车径直开进去,过了个篮球场,停在一个二层破楼前。干事下车,拎着东西,把小艾带进楼门。
午休时间,楼道里没有人。干事转头轻声说,这是女宿舍。
二人走到楼道最里面一扇门前停下,干事掏出钥匙,开了门。小艾跟进去,除了一张木头床、破桌子,什么家具都没有。床上卷着垫被之类的东西。这屋子有些时候不住人了。
干事回身对小艾再笑笑:现在是夏令作息时间,下午3点半上班。上衣可着便装。上班时,你到处里来报到下。处长、政委要见见你。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那褥、被,是处里的,你先借着,等你买了新的,还给处里,就行。
然后,把房门钥匙交给小艾。并告诉小艾办公室怎么走、处部在几楼。
小艾再回房时,差点哭了,房间里连块抹布都找不到。
她把褥子摊开,坐在上面发呆。小屋子闷死人,抬头看看,一个电扇吊在屋顶。她拧开开关,电扇吹着灰尘,呼呼地转起来。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待她仔细研究了屋子后,她不安起来。木头框的窗里没有窗帘遮掩。窗外,没有防盗栏。离窗五米之外就是不高的围墙。围墙外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的小窝是一楼的角落啊,真不安全啊。|Qī|shu|ωang|她决定先不开窗。
在一个像桑拿房的空间里,她皱着眉,大汗如雨,一筹莫展,思绪万千,不知该怎么收拾,怎么开始~ ~
熬到上班号吹响,她才匆匆开箱,取军装,衣冠整齐地去办公室。站岗的兵,没问她。她径直进去,上了四楼。正好碰到接她的干事立在一扇开着的门前。他看到她,点点头,手指标有处长门牌的门,示意她进去。
她局促不安。敲门。听人说:进来。她进去。微合上门。房内很凉爽。
处长与她老爸年龄相仿,慈眉善目,坐在大桌前,温和地对她笑语:你是艾雅菲?请坐。
她恭恭敬敬答话。恭恭敬敬地坐在桌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姿尽量严整。
处长说:已看过你的档案。嗯,你在外院的学习不错。你自己对自己的工作方向有什么想法?
小艾虽然是这个系统的孩子,但只闻其表,真要让她干什么,她还真茫然。
她低头看自己的鞋子,想了一会儿说:嗯,我听从组织分配。
处长点头:处党委已研究过了,我们想把你分到我们处业务最强的一个科,一科。你看如何?
小艾没想到。她一直也没细想过干什么。所以,她楞了一下,立即觉得有压力,不禁细声说:谢谢组织的安排。我,就是,我就是怕自己不能胜任……
处长呵呵一笑,宽容地说:慢慢来,我们相信你能适应。只要肯吃苦,多学多练,你一定不会比别人差!你是党员啊!
小艾额头渗出密汗。天呢,多学多练!这?组织真是高看她了~ ~
她的脸红起来。但是还是点点头,像很有信心似的。总不能辜负组织的信任吧。再说,她骨子里就喜欢挑战。
处长呵呵又笑,点点头。话锋一转,亲切地问:小艾啊,你有男友了吗?
小艾一愣,神态为难。她心里是忌讳这个问题的,也不愿多想。可必须要回答哦。可她怎么说才好?处长这么问主要是表示组织对她个人生活得关心呢,还是知道个信息,进一步关心她?
她羞涩地笑,打算瞒过组织的好心,怯怯地回答:还没定呢~ ~
说完,垂目,低头看鼻子。像皮皮鲁撒谎怕自己的鼻子变长了似的。
处长看小艾这个样子,哈哈大笑,不继续问了。但言:小艾,今后工作生活中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说。如果你现在没有什么要说的话了,可以去我隔壁的房间见见政委。
小艾起立,笑答:好的。
隔壁房里的政委,是个开朗的人。北方人,说话爽气得很。主动跟小艾聊家常。聊本处的工作环境、本地的生活环境。介绍购物场所,都是小艾感兴趣的。小艾海绵一样地听。政委也不可避免地插空问了小艾的个人问题,小艾如法炮制。搪塞了。
最后,政委打了个电话,一个中年人笑眯眯进来,看小艾。政委介绍了小艾,并对小艾说那是她的科长,于科长。小艾点头,笑眯眯打招呼,心里知道,她要被组织领走了。这是她的新家长。
她的人生从此后,不容迟疑,必须要翻开新的一页。
风清12(2)
于科长,部队退休干部子弟,80年代左右的军校大学生,业务干部出身。非常重视业务质量。
小艾还没看清办公室的结构呢,就被指定在某张办公桌前,要进行听力考试。与她一起考试的,还有2个新分来的地方男大学生。每人一台索尼砖形录音机——小艾今后的战斗武器。
于科长讲了考试规则:听抄15分钟的英语对话,半小时交卷。随便考试的人听多少遍。
于科长已为三个人各指定一位师父,都是一科的业务骨干。师父们各自坐在自己徒弟的桌子对面,监考。于科长坐门边的桌子旁,抽烟。独览全局。
小艾恨不得当即中暑晕倒。但房间开着空调很凉。唉!权当练习听抄voa标准新闻吧。硬着头皮抄!
考前几秒,小艾匆匆打量了一眼她的师父。师父,与小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