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动让宴会更加充满了戏剧性,陶思怡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有谁见过没事把结婚证书放在身上的男人,这也太那个什么了吧。
如果不是她信任叶澜臻,她都要以为这是两个男人事先排练好的!不过就算叶澜臻和图瑞普有什么交易,也不可能会让这个男人这么大刺刺地抱着自己。
图瑞普也被叶澜臻的这个东西给弄愣了一下,他突然有一种想要爆笑的感觉。原本他正打算上演一场伦理大戏,怎么会弄出来这么一个拿着结婚证书的叶澜臻。他看了一眼已经临近暴怒阶段的图斯特,戏如果演不下去,他今天所有的准备都会功亏一篑。
“那又怎么样?”图瑞普挑了挑眉,他虽然在回答叶澜臻的问题,他的眼睛却转向了图斯特。“我只是延续图家的传统而已,是不是父亲大人?您抢了我怀中女儿的妈妈,我抢了女儿,我们正好凑成一家。这要比你给我细心准备这个宴会有意义得多。”
“你……滚出去。”图斯特青筋暴露,他指着图瑞普。这个平时看起来一点威胁感都没有的儿子会给他摆出这么一场好戏。他甚至连图家的声望都没有顾忌!
“现在这个家应该是属于我的。”图瑞普乐呵呵地将陶思怡放在地上,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从怀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举在图斯特的面前。“你想用它来表达你的诚意,可是却不知道,它被用来换取了自由。”
图瑞普胸有成竹地笑着,他松了松手,放任地看到叶澜臻抱回陶思怡。
开胃小菜已经吃完了,这才是正餐。
图斯特看向孙雯,她挺直了腰板,眼睛都不愿意往自己的脸上看上一眼。
“为什么?”图斯特问。
孙雯没有说话,只是目视着窗外。这个灯光辉煌的大厅在她的心目中要比外面的夜色还要阴暗。
“你就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图斯特的话换成了中文,为了眼前的女人,他特意去熟悉她的文化。
孙雯眼神暗了暗,她不敢去看图斯特的眼神。
“好,你走,我放你走,你们都走。”图斯特说完,孙雯毅然地向门外走去。
图斯特突然感觉眼前的灯光在旋转,他的头脑中仿佛像幻灯片一样放过他这些年点点滴滴的经历。
走,都走吧……
“父亲……”夹杂着图瑞普声音的一声闷响,让孙雯停下了脚步。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个男人。
图斯特紧闭双眼倒在地上。
孙雯脑中一片空白,这个男人就这么倒下了,他怎么会这么脆弱。看到这样的他,自己不是应该高兴么?可是她为什么一点都笑不出来。是这个男人让她离乡背井,是这个男人让她离开了心爱的丈夫和女儿,也是这个男人不顾她意愿将她囚禁在这个庄园当中。
现在他倒下了,她为什么觉得痛苦,看着他苍白的脸,她为什么觉得脸上有眼泪滑过。
“今天的宴会到此结束。”叶澜臻的声音将同样处于惊讶中的图瑞普唤醒。
“快叫救护车。”图瑞普大喊一声。
宾客的不欢而散和救护车的到来,结束了这场闹剧。
陶思怡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将房门紧闭,图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没有人关心她这个外人的情况。刚刚的场景像戏剧一样的发生,孙雯苍白的脸,和图斯特的凄惨让她不能忘怀。
“想什么呢?”叶澜臻帮图家人处理了一下杂乱的事情,随后就回到了陶思怡的房间。
“我想回家。”陶思怡将脸埋在叶澜臻的怀里。
“嗯,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我想现在走。”陶思怡难得任性一次。
“现在?”叶澜臻为难地看了看陶思怡的肚子,“我倒是没有问题,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陶思怡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缩了缩身子让自己的身体更加贴近叶澜臻。
“我脑中很乱。”
“我知道,别想那么多,一切都会好的。”叶澜臻安慰地轻抚着陶思怡的头发。
“我有点难过,可是又不知道难过在哪。他们明明都是陌生人,不是吗?”
“嗯,难过就不要去想,睡一觉明天都好了。”
“可是我睡不着,我脑中很乱。”陶思怡听着叶澜臻的心跳,那有节奏的跳跃声让她安心。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随身带着结婚证书?”
叶澜臻的话成功地转移了陶思怡的注意力,她抬头看了看叶澜臻,男人的脸上似乎透出一点红晕。
原来他也会脸红!
“为什么?”叶澜臻不说,陶思怡真是差点忘了刚刚爆笑的一幕,虽然现在自己一点也笑不出来,可刚刚那个场景确实诡异的可笑。
“我发现,唯一有你我共同记忆的东西就是这张照片,刚开始我睡不着,就把它放在枕头边。后来我越来越想你,就把它随身携带。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你。有的时候想要纾解的,就看着你的照片,然后就舒服了。”
“你真是……”陶思怡发现叶澜臻的脸更红了,她伸手抱住叶澜臻的腰。“我也好想你。”
月光从窗外洒落在两人身上,在他们周围罩上一层银光。陶思怡的身体和叶澜臻紧密的贴在一起。十指交缠互相依偎,外面不管多么纷乱嘈杂也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他怀抱着她柔软的身体,手掌抚摸着她的肚子。渐渐房间内响起了平稳的呼吸声。
返程
当阳光唤醒沉睡中陶思怡,她才发现经过昨天那混乱的一晚,原本以为可能会失眠的她竟然在叶澜臻中的怀中睡得这么沉、这么香。
身边的男人仍然熟睡着,他胸膛有规律地起伏,平稳和温热的气息时不时轻抚着她的脸庞。陶思怡看着他那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眶下印上一层阴影。
她似乎还从来没有这么好好地打量过他。她伸手轻抚上他的薄唇,柔柔软软的比想象得温热。
一只手抓住了调皮捣蛋的小手,叶澜臻温柔地将陶思怡的手放到嘴边亲吻,他张开嘴轻咬她的指尖,他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
陶思怡突感心里漏跳了一拍,真是个妖孽,她暗自赞叹着。
“媳妇,亲亲。”叶澜臻贴过去亲了一下陶思怡的额头,他将胳膊收了收,将她搂在怀中,自己似乎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陶思怡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倾听着那强壮而有力的心跳声。现在这个房间应该是图家最安静祥和的一片净土,她想要起床,可又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走出这个房门。她有些纠结的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脚摩挲着叶澜臻腿上的腿毛,体会那种略微刺痒却又说不出来温存的感觉。
“怎么又开始当起来小乌龟了。”叶澜臻用手轻点陶思怡的鼻尖,她的心情他能理解,只是不出这个房间,就算给他再大的本事,他也没法把她变回中国去。他可没有那些异能。
不过有个方法倒是可以,叶澜臻盘算着不出房门就回家的可能,搞个直升机过来,扔下来一个软梯,倒是也能出去,只不过这个东西他是没问题,他的媳妇和孩子估计问题就大了。
陶思怡抓住叶澜臻的手一起放在自己的肚皮上轻抚,自从她怀孕以后,这就成了她习惯性的动作,今天有了叶澜臻的加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越发的舒适和温馨。
“有我陪着你,怕什么?如果现在还没有想好,就等你想好了再过来。”叶澜臻在她耳边轻声地安抚着,换成任何一个人,想着即将要面对的事情,多少也会有些惶恐和不知道所措。她的心情,他能理解也能体会。
“嗯。”陶思怡应了一声,伸了一个懒腰,她挺直的身体在碰触到一个硬物的时候,一下子缩了回来。
“这败家东西,早上起来不听话,没吓着我媳妇吧。”叶澜臻笑眯眯地看着脸红的陶思怡,当着她的面轻拍一下自己的老二。
陶思怡被他这无厘头的动作给弄得不知道是该脸红,还是该脸白,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她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妖孽!
两人洗漱完毕,整理好随身携带的东西。
临开门时,叶澜臻握住陶思怡的手,牵着她的手一起打开门把。外面很是安静,倒是有个护卫队员守着,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对于这情况,叶澜臻和陶思怡多少也有点准备,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们跟着人来到一个明显是书房的地方。
领路人敲了敲门,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两人走了进去。陶思怡抓着叶澜臻的手有点紧张、叶澜臻也用力地握了握,给她一些安慰。
“休息的还好吧?”图瑞普似乎正看着什么文件,他现在的位置就是平时图斯特所坐的地方。看见两人进来,他站起身子,从书桌后面走出来,坐到两人面前的沙发上。
“还好,谢谢。”叶澜臻脸上挂上习惯性的浅笑应了一声。
经过昨天那一幕,陶思怡对图瑞普是一点也摆不出来笑容,只是点了点头。
“今天要走了?”图瑞普明知故问。
“恩,也该回去了。”叶澜臻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没多说一句,图瑞普找他们来肯定有事情,问题理应由这个发起人提出才好。
“陶小姐想不想知道些什么?”图瑞普发现在叶澜臻这里找不到突破口,索性转移面向正主。
陶思怡抬眼看向图瑞普,眼前的男人还是一脸笑容,看起来依然那么阳光,可他的眼中和初见时候的差别太大,同样犹如大海一样的颜色,却失去当时的清澈和阳光。
“既然是你来见的我,那我相信,肯定是有人没有想好。请你帮我转述一声,时光终究是逝去了,我们谁也回不到起点,我只希望她每天都能过得快乐。何苦去纠结谁的对错,只要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就好了。”
陶思怡觉得自己眼中有些酸涩,她似乎能体会到孙雯的感受。她不知道她现在的难过是孙雯传递给她的,还是她有感而发。
“还有,我预产期还有六个月,有时间回去看看。”陶思怡说完便不再开口,她好像看到书柜后面隐约露出的白色裙摆正在微微颤抖。
“图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叶澜臻适时结束了这场对话。
等两人上了车,陶思怡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叶澜臻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趴在自己的身上。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把心中郁结哭诉出来。
人的情感有千千万,母子情深是最难割舍的,相见,相识,却又不知该怎么相认则是这其中最最难以道出的痛,哭也是一种放松。
孙雯透过窗户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尾,伸手擦掉自己的泪水。
这种结果远没有她起初想象的那么畅快,不管是对图瑞普还是自己,他们两人的合作,没有谁,真的品尝到胜利的喜悦。
“你不跟他们回去?”图瑞普递给孙雯一张纸巾,他看着这个从自己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太多情感显露的女人,却在此时泪流满面。
“我现在走不开。”孙雯叹息一声。
“其实,你可以不用内疚的。”图瑞普清楚她的想法,这个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图斯特此次突然倒下是他们都没有料到的。
“和内疚没有关系,我只是放心不下。”孙雯暗了暗眼神,她看向远方。图斯特还未脱离危险,如果他真的就此撒手,她也只是想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多少年的恩恩怨怨终究会化成尘土。
“图瑞普谢谢你,让人送我去医院吧。”孙雯拍了拍图瑞普的肩膀。“幸好你没有你父亲那么偏执。”
图瑞普笑了笑,目送孙雯出去。
偏执?他手探入衣服口袋,轻抚着里面纸片光滑的边缘。
图家的偏执似乎是遗传的吧,只不过图家的人也是聪明的。他能衡量对手的实力,在无法确定胜算的基础上,即使偏执也无法获得想要的,那又何苦偏执呢?
“嘶……”图瑞普感觉手似乎被划了一下,他伸手掏出兜里的照片,柔和的笑容在阳光下透着明媚。
一丝血珠从指腹的伤口中渗出,他将手按在明媚的笑脸上,嘴角扯出阳光的笑容。最好不要有人给我偏执的机会。
叶澜臻看着身边熟睡的陶思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