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上身前倾给他们深深鞠了个躬,“以后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秋然之必定赴汤蹈火!”
话毕,他直接身子,不再看他们,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容颜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不由一阵好奇,“他怎么了?”
早知道他已经彻底化解了心里的仇恨,却没想到前后的变化会这么大,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这次回来好像特地是帮他们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好人有好报!
慕安之把她轻轻拥进怀里,柔声道:“他本质本来就不坏,只是被误导了,我相信,以他现在的心态,以后也会过的很幸福。”
已经恢复的俊雅容貌,外加自己通过旁人,偷偷给他的经济资本,他必定会成为许多名媛的梦中良人。
目光掠过怀中人漆黑的秀发,定格到远方,“哥哥”脑海里浮现出这个称呼,真好。
……
金子端着斟满五杯茶的托盘出来,发现秋然之已经走了,不由叹了口气,“他这么快就走了啊?他来干什么?”
在厨房里听秦晴把秋然之到部队的事说了一遍,即便知道秋然之不会再害慕安之和容颜,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个疙瘩在,始终放心不下。
慕安之端起一杯茶,小心翼翼地递给容颜,“没什么,只是来完成他心里最后一个遗憾。”来朝他叫声“哥哥”。
“呵呵。”金子也端起一杯茶放到秦晴手里,干笑几声,“安之,你讲笑话的水平可是日渐下降。”
“不说这些了,时间不早了,先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容颜插上话,今天她的心情很好很好,忽然之间感觉到很饿。
秦晴想了想,然后提议,“难得人这么齐全,要不我们包饺子吃。”饺子寓意团圆,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就讨个饺子团圆的好彩头。
容颜看向慕安之,“老公,你想吃什么?”
她和秦晴早过了孕吐期,吃什么都没关系,倒是慕安之胸口那么重的伤,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忌口。
慕安之宠溺的捏了下她的鼻尖,“我随便,关键是你和秦晴想吃什么?”
在他眼里,现在孕妇最大。
容颜转脸看向秦晴,“嗯,那就吃饺子吧,不过……”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耸耸肩,“我不大会包饺子,到时候,估计你要多包点。”
心疼秦晴的金子,听到这话后,当即跳了出来,胸脯一拍,信誓旦旦地说:“等会你们都在边上休息,我一个人来。”
容颜惊讶,“你行吗?”
金子撇了撇嘴,刚要开口,慕安之笑着插上话,“老婆,对男人千万不能问你行吗?”
意识到慕安之说的是什么,容颜当即脸一热,这男人脸皮也忒厚了点,不正经起来,还真不是人。
……
看着超市送货上门的面粉,猪肉,菜,还有各式调味品,容颜再次叹息,这个年代,有钱就是好,不要说买东西有人送货上门,说难听点,只要有钱,连上厕所都能找到人伺候着。
金子买的单,事实上,才几百多块钱的东西,人家金子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容颜本想意思性的去客气一下,没想到却被慕安之拉住了,“老婆,我们是双胞胎,要存点钱买奶粉。”
言下之意,几百块钱也是钱,能省一个是一个。
“慕安之!”金子遣走超市送货员,朝厚颜无耻到极点的男人龇牙,“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耻的?你堂堂慕安之还会在意这区区几百块钱?”
鬼才相信。
慕安之抬了抬下颌,明眸看向容颜的肚子,“老婆,我们是双胞胎没错吧?”
有句话怎么说的,胳膊肘子怎么样都要朝里拐,容颜也不例外,明知刚才是慕安之错在先,容颜还是决定昧着良心护短,点点头,“嗯,我们的确是要多存点奶粉钱。”
“哼!”金子自讨个无趣,冷哼一声拉着还处于发愣状的秦晴大步朝厨房走去,他要去厨房和面,跺馅彻底远离这两个人。
……
“老婆,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是多么美好。”金子和秦晴一走,慕安之马上把容颜抱到自己腿上,“活着是多么美好。”
容颜担心他胸口的伤,小声提醒,“放我下来,当心伤口。”
慕安之没理会,搂在她腰上的手更用力了,闭上眼睛,低下头,贴到她肚子上,“老婆,两个小家伙最近乖不乖?”
容颜轻轻抚摸着他秀丽光泽的头发,眼底泛起一阵酸涩,是另外一种幸福的滋味,“乖,都特别的乖。”
慕安之没再说话,闭上眼心满意足地贴在她肚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容颜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让爸爸和舅舅知道?”
他们的伤心程度绝对不低于她,和她一样,如果不是想着她肚子里有孩子,估计都撑不下去了。
慕安之张开眼睛,抬起头,看着容颜的眼睛,很认真地问:“老婆,我先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最真实的想法。”
容颜看他一脸严肃,也跟着认真起来,“嗯,你说。”
“如果我不再是军人了,你还要我吗?或者说还爱我吗?”
容颜扑哧一下就笑出声,她以为慕安之那么严肃的表情,肯定是要问什么惊天大事,没想到却是这么个无关紧要,连不痛不痒都称不上的问题。
她敛起笑,柔弱的双手环绕在男人脖子上,娇嫩的红唇凑到男人额头上,轻轻一吻,再挪移到他好看的丹凤眼上轻轻一吻,最后,张开嘴,雪白整齐的贝齿在男人挺秀的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最后她的唇,覆在了男人薄唇上。
唇齿碾磨缠绵间,她用低到几乎不可闻,却带着绝对力量的声音对男人说:“安之,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的职业是什么,只要你是你,都是我一辈子的至爱!”
男人好看到极点的唇瓣,不觉高高扬起,满心欢喜,这也是他至爱的女人,不管她是何模样,永远是他手心里的宝。
两个人鼻尖顶着鼻尖,相视一笑,柔情蜜意,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
没过多久,容颜再次想起被慕安之岔开的那个问题,“说正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让爸爸和舅舅知道?”
慕安之淡淡看向门外,大好的天,忽然有片不协调的云出现在那里,“快了,等那个消息传来,我就可以告诉他们了。”
“什么消息?”容颜一头雾水,事实上,她到现在连秋然之嘴里说的,在背地里指示人跟踪她的“他”也不知道是谁。
慕安之貌似考虑了一下,随即说道:“老婆,跟踪你的人是卓道远派去的,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故意没躲开杜柔媚的那一刀?”
“为什么?”这件事,容颜一直想问来着,但是,被再次看到慕安之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她忘了问。
“其实,这些年来,虽然我给特种部队破获了很多案子,但是他们从来没给我立过任何功,这么些年来,我除了军衔在调升,其实连个最低的三等功都没有。”慕安之淡淡的说,虽然他不看重名利,但是,这些不公,亲口说出来,多多少少,还是会有那么一点难过。
容颜不知道怎么宽慰他,到最后唯有紧紧抱着他。
“我以前一直以为是因为我父亲的关系,他们避嫌,所以不给我记功,直到我接到前不久特种部队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我才渐渐有点明白他们不给我记功的真正目的。”慕安之勾起唇自嘲地笑笑,“他们这次给我派遣的任务,可以说九死一生,又或者说根本没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原来,他们早给我设计好了未来的路。”
他拉起容颜的手,轻轻放到自己胸口,“老婆,怕你担心,其实我还瞒了你两件事,第一,我还没真正转到武警;第二,他们让我去执行最后一个任务,不仅拿我想转到武警相逼,更是拿四年前,你曾破坏过军事机密为要挟,所以……这次还没想好周全计划前,我不得不先假死。”
容颜想起慕安之“去世”消息传出后,特种部队来的那个政委,心里不由一寒,难怪当时就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原来……
太无耻了!
在她的理解里,部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慕安之俯身下去,轻轻吻了下她的眼睛,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又说:“我其实一直怀疑几年前调来的政委和卓道远关系匪浅,果然,其实不是部队想对我怎么样,而是卓道远想我死。”
听到这里,容颜终于明白慕安之为什么能忍心看她这么伤心,忍心两个老人家为他这么伤心,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个歹毒的人物存在,只是听了好几遍那个名字,容颜还是对那个叫卓远道的人丝毫没印象。
仰起头看着男人,“卓远道是谁?”难道又是在某次任务中结下的仇家?
慕安之抿了抿唇瓣,“秋然之的亲生父亲。”
“哦。”容颜长长应了声,这才恍然大悟,依稀记得秋宛墨自尽前的确有提到过那个名字。
沉默了一会,又问道:“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通知爸爸和舅舅?”
卓远道即便那时就是比慕海生高出许多的官,但是,过了这么多年,真的说不准了,至少容颜听说过高官慕海生,却从没听说过另外一个可以和他并驾齐驱的卓远道。
“老婆,我再问你个问题。”
“你说。”容颜柔情似水的看着这个为上一代恩怨承受太多的男人,心疼之色跃然眼底,真恨自己不能帮他分担点。
“人在什么时候爆发的力量最大?”
容颜歪着脑袋想了想,“悲痛时爆发的力量最大。”
慕安之看她的眼睛里露出赞赏,“的确是,人往往在悲痛时爆发出来的力量才最强大,外人再怎么阴险也不会伤害到。”
慕安之说的话,点到为止,容颜却早已了然,慕海生不傻,不笨,不然也不会在毫无任何背景的前提下,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他最大的弱点,其实容颜也是通过秋宛墨死才看到,外表看起来那么刚硬威严的人,其实心很软。
从他当时蹲在秋宛墨身边说的话来看,他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卓远道以职务之便勾引了自己的妻子,他却一直在忍,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忍得住戴绿帽子,他慕海生却是其中一个。
这么多年过去,他应该早有了对付卓道远的实力,但是他却没动手,绝大部分原因是以为秋宛墨嫁给了他。
这次卓远道在隐忍了这么多年,不惜用自己曾经当过兵的便利,处处制止慕安之后,终于爆发了,这一个月来的跟踪,势必让他对慕安之的死深信不疑。
现在,就算慕安之不说明,容颜也知道他下一个要对付的是谁,先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妄想通过双重打击彻底击溃慕海生。
慕安之到目前还瞒着慕海生自己活着的消息,就是想让他能敏锐的察觉卓道远的阴谋,然后绝地反击。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但是,也要看这块老姜遇到的是谁。
遇到慕安之,注定他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