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我和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有那么几分相似……”
知道事情真相,她明明想哭,可到最后,她却放声大笑了起来,仿佛这辈子从没这么觉得好笑过。
慕安之猛然松开手,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唇翕动,过了很久才发出声,却是异常涩哑,“这些……你都听谁说的?”
他的反常,他的痛苦,他眉眼间的纠结,在容颜看来,都是谎话被戳穿后的欲盖弥彰。
她冷笑,耸了耸发酸的肩膀,“既然是事实,听谁说的,根本不重要!”
慕安之叹了口气,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朝大门外走去,“我先去趟部队,等会司机会把你直接送去教堂。”
直到汽车引擎声彻底听不到,容颜还站在原地,她愣愣的站着,目光随着慕安之的转身离开,瞬间黯淡,再也没有刚才的冷嗤讽刺,还有故作冷漠。
她的心很痛!
本来想着一定要给腹中的孩子一个有父有母的完整家庭,现在看来,世界上许多人看起来最简单,也最容易实现的愿望,对她来说,却成了天大的难题。
一只手轻轻抚上还没隆起的小腹,喉咙涌起一股酸水,她强忍着咽了下去,孩子,让你一出生就没爸爸,你会怨我吗?
……
慕安之心情异常烦躁,前两天才缓和好的气氛,随着一个他曾经故意说出口的名字而变得一塌糊涂。
那个小女人,她不知道听谁说的,居然把自己当成了替身。
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笑话。
他却笑不出来。
看他脸色冷峻,浑身散发出不能靠近的凌气,开车来接他的丁旭缩缩脑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慕安之冷冷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捏了捏眉心,最近遇到的那个新兵的病情,还真有点棘手,一出别墅,他已经在想着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丁旭朝后视镜飞快看了看,小声说:“慕军医,我听到你和嫂子的说话了。”
慕安之捏眉心的手微微顿了下,“继续说下去。”
丁旭再次朝后视镜看了看,然后鼓起勇气似的低声开口道:“我觉得在嫂子耳边嚼舌根的人,不是恨你,就是恨嫂子,可以想想,嫂子反常的前后见过谁就知道了。”
听丁旭这么一说,慕安之还当真静下心来想了想,一个名字忽然闪到脑海里,“容萱……”
丁旭被吓了跳,条件发射地朝刹车踩去。
慕安之也被惯性甩了下,有些气恼,“你又怎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问题,觉得身边的人都有点反常。
丁旭颤抖了下,“慕军医,容萱不是死了吗?你忽然这么一说,我还以为你看到她了。”
慕军医伸出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大白天的,胡说什么,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
丁旭看他说到一半不继续下去,心里一凛,条件反射地朝车窗外打量了一圈,发现没有熟悉的人,这才转过脸看向慕安之,“慕军医,怎么了?”
他不是学医的,受把他带大的奶奶影响很大,一直都相信鬼魂之说。
“没什么,继续开车,我中午还要去参加金子的结婚典礼。”慕安之吩咐完丁旭,想了想,然后拿出手机,“喂……名义……”
……
挂完电话,徐名义把手机放在手心里把玩着,苍龙走了过来,“少爷,慕安之的电话?”
徐名义点点头,“是的。”
“他……”苍龙朝被他在手心里抛来抛去的手机看了看,“他打电话给你有什么事?不会是怀疑你了吧?”
“我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他怎么可能会怀疑我。”徐名义眯着眼,冷笑道:“他是让我帮他查一下容萱临时前到底对容颜说了什么?”
苍龙愣了下,眼底尽然都是质疑,“他真的会这么信任你吗?”
“他以为帮我转业,就如他帮金子转业那样,我也会对他心存感激,以为这样我就能甘心情愿的帮他得到最准确的消息。”徐名义的笑容诡秘而邪秘,“既然他这么信任我,我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难不成真告诉他容萱……”
徐名义打开手机,翻出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冷笑道:“怎么可能,所有的事,在今晚就会有个了断。”
再次朝楼上看去,眼底闪过愧疚,爸爸,快了,你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苍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仿佛是洞察了他心里的想法,泛起白皮屑的嘴唇上下翕动,却没发出一个音符。
……
看容颜一直站在餐桌边,厨娘走了过来,她听到的不多,也就最后那几句而言。
她以为是小夫妻两个在闹别扭,而是争吵的起因是因为这家的男主人长的太好看,招惹上其他女人了。
她走到容颜身边,轻轻叹了口气,劝慰道:“少奶奶,你何必要为这些小事和少爷闹别扭。”
容颜转过脸看着她,眼底一片茫然,“吴妈,有些事,你不懂。”
吴妈满脸慈爱,看着眼前的女孩就像看着自己的孙女,“傻孩子,现在这个社会,男人只要有钱,不管多大年纪,都会有年轻女孩主动找上门,通常这时,许多正室选择的都是宁为玉碎,也不想勉强着瓦全,在老婆子我看来,大可放大度点,与其这样吵吵闹闹,把男人朝外面推,倒不如更加温柔的把男人拉回来。”
容颜抿了抿唇瓣,有些话,她真的不好和吴妈说,又不忍辜负一个长辈对她的关心,朝吴妈勉强挤出丝笑,“吴妈,我知道了。”
拿出手机看了看,“今天有个好朋友结婚,我要早到一会儿去帮忙,先走了。”
吴妈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年轻男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双老眼里满是担忧,叹了口气,转身收拾餐桌。
……
金家挑选的日子很好,年初三正好是立春,天气难得晴朗,一点风都没有,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给每个人镀上一层金色,很惬意,也很美。
容颜到教堂时,慕安之还没到,如他所说,或许是新接来的兵有问题,他正在全力救治,直到新郎新娘进场,慕安之依然没出现。
秦晴本来坚持要容颜给她做伴娘,后来想到她已婚的身份,实在不合规矩,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金家安排的很周到,本来应该在金子老家举行的婚礼,因为新娘子的怀孕,很通情达理的改到了A市。
依偎在金子身边的秦晴一脸幸福样,微微隆起的小腹更是给她平添上几分母性的柔和,在人群里搜索了一下,目光留在容颜身上,当朝她边上看去,不由皱了皱眉,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容颜看懂了,秦晴这是问她慕安之呢。
朝她笑笑,正想也回她个无声口型,身边的座位往下一陷,有人坐在了她边上。
筹备婚礼的时间虽然仓促,从细节方面,却也体现了金家的实力,小到座位顺序都是按名字排列的,毋容置疑,容颜边上空着的那张座位上应该出现的人是慕安之。
慕安之没来,会是谁坐到了她身边。
熟悉的香味沁入鼻尖,容颜心里蓦然一紧,慢慢偏过头,果然……慕安之那混蛋,换下军装,一身昂贵的手工西装在身,正云淡风清,眉目盈笑的坐在她身边。
看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慕安之轻轻攥上她的手,“老婆,你老公今天是不是很帅?”
容颜回过神,嗤鼻冷笑,昧着良心说“是挺蟀的,蟋蟀的蟀。”
“你……”慕安之故作生气的朝她耳边贴来。
容颜被吓了跳,这里可是真正的公众场合,而且金家和秦家的双亲都在,他怎么敢……而且不久前,两个人才不欢而散。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就没他慕安之不敢的事情,感觉耳边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容颜真的慌了。
还好,在男人将要贴到她白皙的脖颈上时,被她头一偏,躲开了。
“慕安之!”她咬牙道:“我警告你,今天可是金子和秦晴的婚礼,你能不能给自己留点脸!”
顿了顿,努力让自己忽视掉那张妖孽般的俊脸,继续咬牙切齿,“你不要脸,我还要!”
金家虽然不及慕家有权有势,却也是邻城的大户,尤其金子世界一流服装设计师的头衔,更是为他这次的婚礼引来了不少媒体。
容颜估计这些最擅长捕风捉影的媒体,早认出了慕安之,对他们来说,本市的新闻,最能吸引他们的莫过于慕安之。
她甚至能感觉出,已有不少于三个镁光灯在他们身上停留过。
不想上明天的八卦头条,被人添油加醋的乱写一通,容颜觉得身边故作亲热的男人就像猛虎一样,让她有种避而不及的冲动。
慕安之看没亲到她,有些不心甘的朝她耳边吹了口气,这才坐直身体。
感觉身边人终于安稳下来,容颜长长吁了口气,没再看他,把自身边有男人出现后一直离开新人的目光,终于放到红地毯那头的一对璧人身上。
接下来的婚礼很顺利,神父走完流程后,金子和秦晴开始互相给对方戴戒指,再接着金子就亲吻秦晴。
当金子的唇瓣碰到秦晴的红唇时,漫天鲜花如雨而下,整个教堂里迂回着花瓣沁人心脾的馥郁芳香,容颜感到自己眼眶一红,她被感动哭了。
“老婆,等过些日子,我们也再补办个婚礼。”一只拿着干净面纸,替她轻轻擦拭眼角的手,忽然出现在眼前,随之手的主人也俯到她耳边轻轻呢喃。
“为什么?”容颜从他手里拿过纸巾,不觉反问。
“上次结婚,你都不情愿的,下次我们再结婚,我一定要让你欢欢喜喜,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慕安之做妻子!”男人在说这番话,表情格外认真。
容颜的一颗故作坚强的心,在瞬间软成一滩水,她差点沉沦到男人的温柔里。
“那样被你们设计好的结婚,换了谁都不愿意。”容颜咬咬下唇,让自己清醒过来,冷冷白了男人一眼,很不客气地说。
想到那个婚礼,她心里其实还真有气,尤其当看到秦晴和金子互相给对方戴戒指,她忽然想起来,慕安之和她甚至连这个重要环节都没有。
以前不在意的事,因为腹中有了孩子,都变得斤斤计较。
教堂举行完仪式,真正的婚宴也就开始了。
金家富庶,金子有名,秦晴学历高,选的酒店自然也是全城数一数二的,宴席上,为了腹中的孩子,容颜尽量避免着不喝一滴酒。
很顺利的推诿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敬酒,偏偏这时,秦妈妈带着秦晴过来敬酒,被她视为亲妈的秦妈妈率先举起酒杯,容颜还真不好退却了,举起酒杯正准备把高脚杯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