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显摆,家里来了客人,她就会拉着人家去看风铃,风铃是她用铜管、电光纸、玻璃扁珠制做的,是她的得意之作。
钟泽呵呵笑着将她抱起,我就陪着他们上楼。
“看,就是那个。”一到卧房门口,卉卉从他肩上哧溜下来,指着阳台的方向。
钟泽惊叹,“嗯,是你做的吗?”
“嗯。”
“改天教叔叔做,怎么样?”
“你说那一天?”卉卉仰起小脸。
“那卉卉说哪一天?”钟泽问她。
“明天。”
“哈,叔叔明天没有时间,下个星期怎么样?”
“好的。”卉卉一本正经的点头。
钟泽又将她抱起来,“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卉卉吗?”
“不知道。”
“我知道。”
“为什么?”
“因为你妈妈喜欢种花。”钟泽看了看我。
“真的?妈妈?”
“是啊。”我笑着。
“乖,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叔叔以后经常来看你,好不好?”
我记得那天钟泽来的时候,小飞一直和他聊到很晚,兄弟俩像一对从无芥蒂的人,让我想不出我初见他们时他们之间的冷漠与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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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终于买了,铺面是商城一类的市口,朝南的大开间,底层是六米高,弟弟说,如果把底层隔成两层,既好租又好用,商铺如果租出去,每年租金十万的话,不到二十年即可将投资收回。有的店家已经在装修了,听到那刺耳的装修声,让人喜从心来。
买房子这样的事情,小孩子也喜欢凑热闹,下午回来的时候,爸爸执意将我们送进小区内,“明媚,跟郭先生说,谢谢他。”
“谢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家门口停着一辆君越,很眼熟,推开门,文静果真坐在沙发上。
“碰巧路过,看你在不在家,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走了。”
我笑道:“陪明俊去买房子的,刚回来。”卉卉落了地就冲文静跑去,文静抱着她又是吧唧吧唧好一阵猛亲。
“陈嫂,带卉卉洗一把,天气太热,她出了一身汗。”小孩子好动,身上早湿透了。
陈嫂过来牵起卉卉,这时又有人进门,婆婆拉着益阳站在门口:“等一下,益阳回来了,给他先洗个澡吧,他要是不洗,湿衣服沾着皮肤一会又要着凉了。”
“卉卉,给哥哥先洗,再等一会好吗?”我对卉卉说。
“来,益阳,让阿姨看看。”文静跟婆婆打了招呼便将益阳拉了过来,“小帅哥,上回来没见到呢。”
“阿姨好。”益阳扑闪着眼睛看着文静,小宝如今长大了,结结实实的甚是讨喜。
文静低头打开包 ,“这是阿姨的见面礼,拿着啊。”说着把一沓钱往益阳兜里塞。
“这是干什么?”我上前制止。
“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我还是觉得不能收,便和她推让起来,婆婆走了过来,一把拉过益阳的手:“哎,别扯了,这钱我替益阳收下了,益阳,谢谢阿姨啊。”说着将益阳手中的钱拿了过去。
婆婆走后,文静对我说道:“明俊买房子了?是好事啊。”我看婆婆没走远,忙示意她小声点。
“怎么了?”
“跟小飞借了钱,我不想告诉婆婆......”
“哦。”
“你也知道明俊这病,我们买的是商铺,以租养贷,以后需要用钱,也有地方出了。”
“嗯,确实也是。”
这才想到冰箱里还有西瓜,拿出来切成块,文静拿起一块递给卉卉,卉卉却坐在椅子上揉眼睛:“妈妈,我困。”
“先吃西瓜,等洗完了澡再睡啊。”孩子小,累了体力不支便犯瞌冲,我把她抱了起来。
“明媚,不对啊,”文静看着卉卉,“卉卉这么小,益阳都那么大了,大的不让小的先洗反而......还有这钱,我是给益阳的,你是益阳的母亲,怎么着也不该是你婆婆拿吧。”
我笑起来:“我婆婆就是这种人,你别多心,再说,我又管不好钱。”
“不是我多心,我只是觉得......不好。”
“不说别人了,还是说说你吧,现在怎么样?是准备结婚做家庭主妇还是干啥?”我最关心的还是好友的现状,远隔重洋回来,大家以后又可以彼此照应了。
“汪学成回来,随钟泽待在亚易中国,我也不会走了,我准备开一个公司。”
“行啊,你想当老板?”
“什么老板啊,你不也是吗,你的服装店我还没去过呢,哪天我一定去惠顾。”
“欢迎欢迎,我一定给你折扣。”我笑道。
卉卉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文静伸手摸着卉卉的脸,叹了口气:“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谁?”
“老齐。”
听她这么一说,我这才又抬起头来。整整三年了,文静三年前的披肩长发如今变成了短发,眉眼还是那么漂亮,性格也是这样爽直的没有变,过了这么许久,大的东西还在,可文静总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吧。
“几年没见了,我看着他却没有什么感觉。”文静有些黯然。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是啊,”文静怔怔的看着我,她的目光若有所思:“现在想来,我真的......还是.....祝福你们......”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呵呵笑起来:“所以说吧,我的婚姻来之不易,怎么能因一点小事就对人徒增抱怨呢?”
两个人相视而笑。
送文静走后,我站在院内,我记得那个时候,夕阳柔和的沐浴着大地,我看到天际绚烂的晚霞,又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汽车引擎声,我忽然感觉有甜蜜的东西从心底蔓延开来。
卉卉已经一觉睡醒,张开小手跑了出去,“爸爸,爸爸。”
郭耀飞大步走上前,将卉卉举过头顶,“来,让爸爸亲亲。”卉卉咯咯笑起来,小飞平时应酬多,难得在家吃饭,不过周六周日晚上他是必回来的,“陈嫂,开饭喽。”
一家子乐乐呵呵的坐在了一起,桌上是按菜谱做出的菜色,(菜谱是陈嫂排的,为了避免重复)小飞将卉卉放在腿上,看了桌子一眼道:“陈嫂,怎么每次都是炒鸡蛋,明媚喜欢吃炖鸡蛋,下回变变花样啊。”
“炖鸡蛋?益阳喜欢吃炒蛋啊。”婆婆说道。
“那就做两样。”小飞点点头。
婆婆白了他一眼,“你真是疼老婆,我还喜欢吃煮鸡蛋呢!”
陈嫂嗤的一笑,“以后每人一样,大家都公平。”
我笑了起来,“小飞,我无所谓的,吃什么都行。”
“就是,光知道疼老婆了,真是取了媳妇忘了娘。”婆婆咕哝着。
“妈,我可没有忘记你,改明个你六十大寿了,我一定亲自做一桌大餐给你。”小飞夹了一块鳝片放他妈碗里,一边嬉笑道。
吃完晚饭,大家玩了一会便各自回房去了,家里有孩子便休息的早。
通常是婆婆带着益阳,陈嫂带着卉卉,我和郭耀飞回我们三楼的小窝。
洗完澡,我将吊灯关了,壁灯开开,将灯光调到柔和的光线,从开店以来,我都是很晚回家,回到家累的既不想动也懒得说话,今天却不同,虽然外出,但是还觉得精神倍爽。
往颈窝喷着香水,却感觉背后有痒痒的酥麻传来,转过身,小飞已经张开了双臂。
我喜欢拥着他宽阔结实的肩膀和他激吻,他的吻时而柔软时而强劲,总给我颤栗的感觉,他的肩膀宽大结实又让我安定。
不一会儿,我已经有反应了,可恨他还说:“今天没去店里?”
“嗯,店里明码标价,不给讲价,每个班又设了组长,她们都很负责,不去也行。”想想抬起头,“哦,爸爸让我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要谢谢他。”
“为什么?”
“他生了个好老婆给我。”
我一笑便伸手擂他,怎奈我斗不过他,他一把抓着我的手。
他抓着我的手将它放在了一个地方,我一触那个位置我惊的要跳起来。
说起来又是不上提的事,从小就对男的那里非常反感,记得,供销社大院里曾住着一个男的,我母亲的同事,一个外地人。别人都唤做他“老沈。”
老沈三十四五的年纪,当他屋里没人的时候,他会将我们这些孩子叫进去,然后把他的那个东西掏出来。当时我们都还小,并不认得那是什么,就是觉得好奇,而那个长长的东西着实吓着了我,有些调皮的孩子伸上手去,更觉得说不出的感觉。
从此心中埋下阴影,虽然结婚了这么几年,甚至做了妈妈,但是还是对男性的那个部位有心理障碍。
“不许躲开,”小飞按住我的手,“看看它。”
“我才不看。”
“你是我的妻子,必须熟悉我身体的每个部位......再说我们有如此可爱的女儿,它可是立了功的。”
我扑哧一笑:“我才不管,难看死了。”
“难看?”小飞嘴一努,表情甚是滑稽,我觉得有趣。“我们人类的繁衍全靠它了,它背负着这么神圣伟大的职责,你说它难看?”
“就是难看,怎么着我也不喜欢它。”
“好好,”小飞惊异的坐起身,表情很是沉痛:“我说李明媚,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你要是不理它,可以,它若伤了自尊,以后可就不理你了。”说着,他真的转过身去。
我偷偷笑笑。
我从后面俯在他身上,靠在他身上摸他的肩胛:“好了好了,逗你玩呢,我都孩子他妈了,这点事怎会不知?......那个人在寻找安慰,一个男人独自在外又是那样的年纪,正常的生理需求而已,只是不该对我们孩子这样......”
听我这样说,小飞这才翻过身来,压在我身上,拿出了他的杀手锏---吻死人不偿命......
☆、第 43 章
番外之郭耀飞:
早上七点郭耀飞从楼上下来,他是这个家里起的不算早的,除了楼上那个还在睡梦中的懒猫。跟孩子们打了招呼便在餐桌旁坐下,桌上放着早餐和凝海早报,六月清晨的阳光已经非常耀眼,穿过明亮的落地大窗照在整洁的餐具上,晶莹剔透。早餐是他母亲亲自做的,一直是这样,他的母亲从小对他关爱有加。
吃完早饭,他准时上路了。
路面亮晃晃的,两旁已有晨起上班的人,四周有各种嘈杂的声响,阳光照在车头反射一丝光亮,那道亮通常让他眯起眼,车里放着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舒缓的音乐是明媚喜欢的,也是他百听不厌的。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他不知道这样阳光明媚的一个早晨究竟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但是他就是感到安然。
他自觉是一个有生活规律的人,在他结婚以后。(以前不是,以前他是一个随性跋扈的人,没有任何章程和规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车子匀速的在马路上行驶,前面就是中央北路,他忽然调转头,拐入一个僻静的路面,这一带是凝海有名的娱乐区,1925娱乐城。远远的他看到那几个字,那几个英文字母,酒吧早就易主,门头也有较大改动,他放缓速度,车子慢慢从门前滑过。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和一个客户谈生意,原来他应酬有固定去处的,那天他选择了这里。其实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