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差点摔着了。沈博雅憋着笑,把她往怀里一搂,“你看你这糊里糊气的个鬼像,你莫在我面前逞能了哦,走走走,随便玩哈子我们就克吃饭。”
那是随便玩。
孔雀被他一激就不想玩儿了。她撅着嘴站在祁北斗的旁边看他压大小。这里的人都玩得雅,才没有急吼吼的扯着嗓子跺着脚在那里嚷着开。顶多就是风轻云淡的把个筹码一推,话都不带多说的。
沈博雅刚准备出手,孔雀就抓着他的右手手心轻轻的吻了下,“再推出去撒,绝对是押什么中什么。”
“是不是的啊,这还说得神乎其神的。”沈博雅自然是不信,但是他么,不就是配合着她随便玩玩的。
她也是个无心的,反正自己不想玩,就凑合着胡闹吧。这么一下,也是兴致上来了,随便那么一说的。
好么,两个人都是胡闹的,也随便押了个小。孔雀腻在桌角边上坐着,低着头和沈博雅说话。完全就没留心赌桌上周围人是怎么样看她的。她就跟个霸王似地占了一大块儿,还非要坐在个桌子上面。沈博雅也由着她,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就那么抬头跟她说话。
两个人的腻歪丝毫不见□,女人的脸上还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荷官公布结果的时候,沈博雅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哟,小妞儿你蛮神的嘛。”接下来的几把,他都要孔雀去压,随便她压大压小,但是每次都中。中得让人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孔雀小小的啧了一声,“博雅,我不想玩了,咱们走吧。”她的眉头忽然就皱紧了,这才是奇了怪了,她第一次来这里,赌运这么好,不是有鬼才是怪咧。而且那个荷官有时候还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都是毛的。
两个人正准备往外面走,却被一个黑衣服的保全给拦了下来。那个人彬彬有礼,非常客气的问孔雀:“这位小姐现在赶时间吗?我们老板想见见你。”
“我很赶,抱歉。”
虽然孔雀是这么说了,但是那个黑衣人依旧是不依不饶的保持着阻拦的姿势,嘴里还是说着那些客气话。
沈博雅伸手推开了那个人的阻拦,“她说了赶时间,听不懂吗?”然后把孔雀挡在身后,让她跟着自己往外走去。
“沈少,和爷只是想见见这位小姐罢了,别是连这点儿小事都得让我们这些个人端不好饭碗吧?”
他们本来就要走出了这里,却单单的被身后的人给叫住了。沈博雅脸色一变,回头只是淡笑。但是伸手握住了孔雀的手,握得很紧,几乎都让她有些吃痛了。
“怎么了博雅?”她觉察气氛不对,小声的问了他一句。
“那位姑娘,想不想试试俄罗斯轮盘赌?”一身红色西装头发后梳骚得不像个男人的男人带着笑问着孔雀。孔雀的眼里虽然生出了些跃跃欲试,但见着沈博雅的脸色不好,也只得恩了几声之后,说:“别了,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那是,她经不起吓。孔雀的脸上表现出来的是满不在乎,这随口就扯上的谎言说得那个穿红色西装的人一下就笑了出来。这丫头,有点儿个性呢。
“沈少,这事儿说小也是个小事儿,通融一下,跟你的女人说说理儿,和爷可没什么耐心,您是知道的。”那人依旧是不软不硬的放着话。
“博雅,那和爷什么来头,这提提(小弟)还拽得跟个埃菲尔铁塔似地。”孔雀觉得他那恩威并济的口气很是不善,特别是那个男人无意之间,贬低了孔雀一下。这才是招得她眉头只皱,更是想看看这只狗身后的主人到底多大的派头。
“和珅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哎哟喂就扯淡吧,这要是和珅后人,怎么就不滚去恭王府蹲着,跑这个胡同装什么款儿爷。”说完之后拉着沈博雅走到那人跟前,“走着,我今儿就通融通融,见见你那位至高无上的大爷。”
他们从这人声鼎沸的地方穿了过去,走到一个电梯那边。电梯是需要密码才能打开的。黑衣服打开电梯时候送两人上去,上去了还有别的黑衣服继续护送。越往里走,装饰越是寡气,但东西越是值钱。她甚至在晃眼之间看到一个青铜鼎。
活结,青铜器买卖是违、法的啊。乍一惊讶之后,也就想明白了。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那个穿红色西装骚到不行的男人就一直跟在他俩的身后,直到拧开最后一扇门,见到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那个人也是穿得简单,一声青灰色的长袍子,脖子处还扣着严严实实的盘扣,头发很短,根根竖直。他的手里捧着个古旧的茶碗,银河的颜色,上面斑斑点点的,养得是相当的漂亮。一张脸是烟火不沾,眼睛半溘。
脚下是喧哗的赌场,隔着一层厚实的玻璃看得是亦真亦幻。那个人就坐在一张藤制摇椅上,眼睛看着她,也像没看她。孔雀瞧不清楚,但也不好意思再这么直直的望过去。
他就像应该珍藏起来的画,不该摊开来给别人瞧得清清楚楚。
“你跟和珅有什么关系?”孔雀像个傻子,突然一下就把这句话问出去了。沈博雅都还没来得及制止。
那人愣了下神,随即笑了出来,“那沈少姓沈,跟沈梦溪和沈万三有什么关系呢?”
哦,那就是没什么关系。孔雀眼神一凛,扫向沈博雅,“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
“我只是拿和珅做个类比。类比我们的和爷和和珅一样的形貌昳丽有势有为,而已。”沈博雅耸了下肩膀,一脸的无辜。
孔雀觉得自己似乎在无意之间被当做了借刀杀人的工具。沈博雅似乎在拐着弯骂人呢。她嘶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她挺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把人当傻子的感觉未必很好?
“你是谁?”孔雀问道。
“和睢宁。”那个男人放下了手里茶碗,勾了勾指头,“小丫头你过来。”
沈博雅伸手拉住孔雀,却被她强硬的给甩开了。她走了过去蹲下来捧着脸,还真应了一副小丫头的模样,撅着嘴说到,“有什么吩咐,叔叔?”
又来了,又是这个表情。沈博雅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身子微倾,“和爷,这丫头是我女朋友。”
和睢宁是什么人,表现上风轻云淡,实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兽类。看着一副斯文样,底下不晓得做了多少败类事情。四九城里一等一的美女,多多少少跟他都有点下半身的关系。他底子厚着呢,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人查得出来。连祁北斗都得让三分的人,这该是个什么背景,也不言而喻了吧。
和睢宁理都没理沈博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把视线转到孔雀身上,伸出手勾了勾她的下巴,“你这年纪,是应该叫我叔叔。”眼神温柔得让人生疑。
他凝视孔雀的视线,就像爱人之间的口舌缠绵。那样的胶着黏腻,让沈博雅心里堵了又堵。
沈博雅也知道,孔雀生气了。她越是流露出风情的时候,越是刻意开始演戏了。
“你看我这么乖叫你叔叔了,你有什么奖励给我吗?”
和睢宁笑了几声,招来那个红西装,“纪著,把我那个雕了孔雀的玉把件拿来。”
他把那玩意儿塞到孔雀的手里,“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你拿着玩儿吧。今天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你了。”他伸手又拍了拍那个还蹲着的人儿,“咱们还会见面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离不弃的大大们,你们对俺真好!谢谢嫣然大大炸我地雷!嘤嘤嘤!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我会好好更文报答乃们的!
☆、33相亲前奏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纪著,“喂,我们押大小的时候,是不是和睢宁给做了手脚的?”
纪著嘴边的笑邪邪的,“是的啊,要不然你以为你能赢得这么顺手,就你那破烂水平。”
孔雀继续发问,“和睢宁是不是认识我,他肯定认识我对不对?”
“佛曰,不可说。”纪著的右手食指在嘴唇上轻轻的敲了敲,“小可爱自个儿想去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说话的时候都是一股子骚劲儿,这人当男人真是浪费了。
她也不理沈博雅,独自走出了胡同拦车走人。沈博雅几委屈哟,只能赶紧的开车一路尾随着孔雀。
下了车之后,沈博雅跑过去拽着她的胳膊,吭了半天,最后说出来一句对不起。他紧抿着嘴唇,满脸的歉意。孔雀她就犟在那里,看都不看沈博雅,手里不住的搓着那个把件。她心里还在想着,这个人肯定认得她,肯定的。但是,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博雅先生,麻烦你松手。你去找个配你的聪明姑娘吧,我太傻了配不上你。”她不晓得多小气,被人当枪杆子使了一次,她就牢牢的给记在了心里。
“我还不是怕和睢宁惦记你!”他啐了一口,“你以为那老家伙是什么好东西?四九城里出点儿名的女人他基本都上过!他现在跑来招惹你是什么意思?”
“那关我什么事?”
两个人不欢而撒,她那不晓得是几要味,踩着那小高跟就往小区里面冲,头也不带回的。沈博雅站在原地,不晓得几大的脾气。等着他看不到孔雀了之后,才狠狠的朝车胎上踹了几脚,然后一手捶在了引擎盖上。
结果就是跟沈博雅闹了个脾气,搞得她不想出门了。孔雀这几天无聊哦,无聊就晓得去骚扰她的钟心哥哥。左一个电话来,右一个电话去。烦得钟心几天都没开机,然后孔雀一个电话打去钟心他爸爸那里:“大舅伯,我在B市,钟心哥哥他不接我电话,我找不到您家在那里上班,我怎么来找你哦。”
来神了,又来神了。她大舅伯一个车子直接去了总政,直接找上钟心对着他又是一顿骂,骂完之后挟着钟心,请好了假,直接往孔雀这里赶。
孔雀的大舅伯钟旒德,现任ZG中央委员,国务委员,公安部部长。所以钟心同志才动不动就对着孔雀在那里吼,“你再跟老子狂,老子把你丢到公安局去的。”没错,那里是他的老窝,肯定可以把人往那里送咧。假公济私,我们就先不说了。因为钟心,还是被他老头骂得蛮惨的。
“你晓不晓得你这个妹妹造业(可怜)啊,八岁的时候爹妈就走了,你还跟她克闹?你好意思?你八岁的时候在搞么斯啊?在无忧无虑的屙尿和泥巴!你好意思?啊?”在车子上面还接着训,钟心一副死不耐烦的样子又不能露出来,只得低着个脑袋装孬。
也是的,哪个叫她造业咧。
八岁生日的时候孔雀在美国,爸爸妈妈在W市,特地为她赶去过生日。过完生日之后,外公再催,催促她妈妈回B市来看自己。结果孔雀双亲坐上的那架飞机遇难,千米的高空上,两个人说没了就没了,连骨灰都找不到。
一个是孔家的幺儿,一个是钟家的爱女。这一下两家都动了起来。还要瞒!上面瞒着老的,下面瞒着小的。但是孔雀,八岁的小孩子,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双亲遇难,她突然从娇娇宠儿变成了孤苦伶仃。
但是她没哭,连眼圈都没红一下。反倒是得到消息的外公外婆,差点哭过去了。天天念叨着这个小外孙女,要她回来,要她回来。
她回来之后见到爹爹家家的第一句话就是,“爹爹家家,爸爸妈妈不在了,以后我照顾你们,你们不伤心了啊,钟意照顾你们。”
刚满八岁的小孩儿,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稚儿,口口声声的说着照顾。说得一干大人都红了眼眶。
直到钟将军把孔雀抱到怀里的时候,她忍了多天的眼泪才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没有号,就是单纯的哭,看到她的眼泪的人,都不晓得有几难过。小时候的她的确是拐(坏),拐得不分轻重不成名堂。但是就是因为她拐,才显得真。这一夜长大,到底是负了多少的心酸,他们这些大人未必不晓得啊?
钟茂珂上将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但是最得他心的,还是那个小姑娘钟旒璃。他最疼爱的女儿过世了,留下了一个小宝贝孔雀。他执意给她起名为钟意。旨在证明,他钟茂珂,也是最喜欢这个小外孙女的。
孔雀在两家的地位,不言而喻。
钟家的小字辈们被大人耳提面命的教育,不要欺负钟意,只能宠着她,顺着她。
这搞得好?越怕是把个恶魔宠大了。不过还好,她那一颗心劈成两半,对家里人是一半,对外人,又是另一半。
钟旒德还在那里训儿子,“你到底是看住了她没啊?她